周予安示意身后之人将箱子抬到桌上。箱子不大,只是个中号的银箱。不重,装得应该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银箱上有落尘,落尘上只有两个手印,手印是方才搬动时落下的。箱子上挂的锁虽不起眼却是货真价实的偃工锁。
金银玉器,绫罗绸缎用的都是普通锁,唯有这个箱子用了偃工锁,这里头锁着的一定是非常之物。
取下簪子,将锁打开,
银箱里装得是一具六至七岁小童尸体,无头,前臂及手掌被人尽数斩断。身上有勒痕,不是普通绳索而是带有倒刺的那种。死者身体干枯,皮肤变成暗黑色贴在骨头上。除了倒刺留下的伤口,还有一个绳结印记,绳结位于小童后背上。
周予安问:“这是什么?”
银号掌柜吓得跪到地上,连声道:“小的不知,小的真的不知,若小的知道断不敢将这东西搁在库房里。”
周予安道:“我没怪你,我只是问你可知这是什么?”
银号掌柜探着脑袋看了下小童,支支吾吾道:“小的瞧着像是打生桩,且是本地人惯用的手法。”
周予安听过打生桩,没见过,也不知这打生桩竟要将孩童迫害成这个样子。
打生桩是一种秘传的建筑方术,它是在建筑工程动工前,把人活埋在工地内确保工程顺利。
古人认为动土会破坏该处原有的风水,触怒这块儿土地上的灵魂,以至于在建造的过程中时有意外发生。出于对鬼神的敬畏,他们会采用活人祭祀的方式。
周予安的师傅就曾遇见过一起打生桩的案子。
二十年前,周予安尚未出生,她师傅还是个怀揣医术,浪迹天涯,爱管闲事的江湖浪子。路经一个叫光明县的地方时,遇到了一个疯疯癫癫,到处找孩子的年轻妇人。妇人声称自己的女儿被人所害,尸体就埋在新建的酒楼底下。
酒楼掌柜姓马,是当地首富,手里头经营着几十家铺子。铺子涵盖了衣食住行,可以说这位马掌柜掌管着当地的民生,连县令见了他都得点头哈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