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想要我们去的就是宜兰县。”周予安扶住研书：“还记得在茶寮里碰见的那些人吗？跟这些突然出现的山匪一样，他们也是北狄人。北狄人的鞋子与我们不一样，鞋底较厚，且鞋帮上会绣有驱邪避凶的花纹。”

“夫人早就发现了？”

“不早，遇到这帮劫匪才证实。”周予安辨认了下方向：“他们在茶寮里聊天时说的是钱塘话加官话，起初我没有怀疑。钱塘县富庶，南来北往的生意人不少，有北狄人不足为奇。现在想想，他们在茶寮里说的那些话是故意说给我们听的。”

“那个无缘无故失踪的钱塘县令卢志安？”

“失踪的不是钱塘县令而是宜兰县令，他们算好了在此处伏击我们，又怕我们死里逃生后没有按照他们的安排继续前行。那几句官话是他们故意抛下的饵，他们不想让我们去钱塘。”

周予安往南边看了眼：“车夫被他们收买了，他们是故意放过车夫的。生死攸关之际，不拿距离他较近散落在地上的银票而是拿走了我们的水和食物本就有些反常，加上匪徒故意劈空的那一刀让我肯定车夫与他们早就认识。宜兰县，是他们让我们去的地方，在那个地方一定留下了我们需要但对我们十分不利的线索。”

“夫人听得懂钱塘话吗？”

“若是标准的钱塘话听得懂，可他们说的不是标准的钱塘话，而是夹杂了北狄口音和习惯性用语的。”周予安寻了个树墩子给研书坐，自己将那些洒落在地上的，没有沾染血迹的银票捡了起来。出门在外，没有银子寸步难行。倘若钱塘与宜兰一样都被他们把控，县城里的那些银号怕是不会让他们取出银子来。

下山时天色已黑，好在山脚下有户人家可供他们借宿。见研书有伤，他们只是简单问了几句没有深究。周予安注意到女主人的手指关节有些变形，做饭时，吃饭时，刷锅洗碗时会禁不住捏搓手指，通过她低垂的双眸，周予安看见了她极力隐藏着的痛苦。

她的病应该是常年劳累且浸泡冷水所致，不能根除，只能以银针辅以药草进行缓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