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姓韩,二十七岁,是个小有所成的商人。家中有妻,乃指腹为婚,夫妻感情甚淡,婚后多年无所出。
韩姓商人于乱民之中救下江映月,对其一见钟情。因顾及她年纪小,初识之时,韩姓商人未曾想过别的,只把她当做妹子疼爱。江映月不想做妹妹。她出身候府,甚至婚嫁与利益的关系。
韩姓商人对她再好,她也只是个义妹。她年岁不小,马上就到出阁之时,她已非候府之人,以商人义妹的身份能嫁个什么好人家?
与那个尚未谋面的,不知是何身份的未来夫君比起来,抓住眼前人更为实在。韩姓商人眼里有她,她看得出来。他家底尚可,嫁给他,虽比不得候府体面却也能一辈子衣食无忧。他有正妻,那又如何,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正常,况且他的那个妻不得他心,不得他情。只要她嫁给他,生下他的孩子她就可以做平妻,甚至是他唯一的妻。
周予安捏紧信纸,“这江映月真是半点儿长进都没有,就算她想要嫁与韩姓商人为妾,也不该盘算人家的妻子。情无先后,人有,礼义廉耻也有。这江映月可是伤了韩夫人?”
“没有,韩夫人不屑与她争抢。”沈崇明随手拿起一卷书:“指腹为婚,原就没有感情基础,若是两人心往一处使,先婚后爱亦无不可。纵使没有情爱,在朝朝暮暮地相伴中也能相敬如宾。可感情是相互的,倘若一方的心是冷的,怎么捂都捂不热,另外一方的心也会逐渐冷掉。”
“所以,王爷的意思是韩夫人压根儿不介意我那妹妹是不是要进府做妾,甚至是做平妻?”
“卷宗上是这么写的。”沈崇明翻了一页书:“韩夫人想和离她丈夫不同意,不同意的原因有二。一是为了顾及韩氏名誉。做买卖的最重声誉,若是连结发妻子都能抛弃,何人敢与其做买卖。二是韩夫人的爹娘对其有恩,抛妻等同于忘恩负义,且韩夫人的嫁妆里有一半是商铺。韩家的买卖不算大,若是分一半商铺出去,韩家将京郊将无法立足。”
“果然是个渣男!”周予安恨恨道:“不爱人家却娶了人家,娶了人家又不珍惜人家。他不跟人家恩爱,却怪人家生不出孩子。这种情况下,人家韩夫人要是能生出孩子来才是见鬼。不爱?可以!没有哪条律法规定你一定要爱自己的夫人。和离,放人家自由,让人家去找自己的幸福也算是个男人。他呢?不离!为了霸占人家的商铺,为了自己的利益,拖着,赖着,毁了人家的前半生还要毁了人家的余生。”
“王妃很生气?”放下书,将人拉进怀里,抵着她的额头轻声道:“王妃放心,本王绝不做那种渣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