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予安去见李薄,经过茶楼时看见门前站了许多衙役,京兆府的府尹也在,正低头与人说着什么。许是察觉到了什么,抬起头来看向驶过的马车。及时放下的帘子刚好挡住了府尹的视线,他没能看清楚马车里坐的是谁,也没将这个小插曲放在心上。
“这是王府的茶楼。”
“也是王爷与执剑遇刺的那间茶楼。”
周予安沉吟了下,摸着下巴道:“难怪觉得熟悉,当时救王爷是在另外一条街,能看见半个屋檐。”
“王爷与执剑遇刺后,茶楼歇业,前几日刚开。这个京兆府尹是国舅爷的人,咱们府里刚出事,他们就围到了茶楼,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你先去馆驿,我去茶楼看看。”
“王妃要去茶楼?”
“放心,你家王妃画皮一流,绝对不会让那帮酒囊饭袋看出来的。”
“王妃要扮做什么模样?奴婢去给王妃买套衣裳。”青鸾眨眼:“没记错的话,前面就有成衣店。”
“凑热闹的老妇人,最好再挎个菜篮子什么的。”
“奴婢明白,王妃稍等。”青鸾往拐角处指了指,周予安心领神会,示意她赶快下车。
茶楼前的台阶上有个破旧的麻袋,麻袋破口处露出半截人脚。脚掌宽大,脚底有厚茧,指甲缝里还有泥垢。死者是个做粗活的,平日里不太讲究或者没有时间讲究。麻袋上有油污,有菜渍,还有交错着的手掌印。这个麻袋经常被人使用,而周予安能想到的是茶楼或者酒楼里的后厨。
“小姑娘,能不能告诉老婆子,这茶楼里出了啥事儿,咋来了这么多官家的人。”周予安问一旁那个垫着脚尖看热闹的小姑娘。十五六岁,豆蔻年华,一双眼睛里全是光。听见问话,小姑娘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拉着周予安的手说:“死人了,好吓人呢。”
“死人了?是这茶楼里的人吗?”周予安表现出一副紧张的样子:“我那儿子是在这茶楼里帮工的,他该不会惹上什么麻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