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姑娘。”老汉服下药丸,面上的晦暗之色稍褪。
“老汉我是龙岩村人,关于龙岩村的事情我就不赘述了,该说的都跟这位小官爷说过了。”老汉抬头看了来福一眼:“有件事儿忘了说,这个世间只有因果,没有鬼神。龙岩村的事儿不是恶魂索命,而是苦主讨债。至于这位苦主是谁,老汉也不与诸位说了,待老汉死后,这件事儿也就彻底了结了。”
老汉仰着脖子,目光穿过那片浓雾似看见了点点星光。
“离开龙岩村后,老汉为求生计跟人学了扎纸的手艺。靠着这门手艺也算吃穿不愁,浑浑噩噩过了这么些年。没想到老了老了,这门粗浅的手艺反倒被人看中了。”
“张家的人?”
“姑娘知道了?”老汉眯着眼笑了:“没错,是张家的人。他们稀罕老汉的这门手艺,想要老汉去他们的纸扎铺里扎纸人。老汉闲散惯了,不愿意听着旁人的命令做事,婉拒了。哪知这张家是个不讲理的,不仅烧了老汉赖以为生的铺子,还把老汉变成了这副模样。”
“张家人还断了你的营生?”
老汉点头:“张家是贵人,老汉是贱民,贱民哪敢与贵人斗。老汉心里憋闷却又拿他们没办法,只能借酒烧愁。那是老汉第一次遇见阿嫣姑娘,她不仅帮老汉我解了围,还给老汉我找了一个住的地方。老汉知道张家的人在盯着老汉,怕连累阿嫣姑娘就去了破庙栖身。”
“被阿嫣姑娘帮了三次的那个人是你?”来福握住老汉的肩膀,觉得掌下没有一丝温度。想起刚刚周予安说的那些话,知道老汉命不久矣,心里竟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你在破庙里中毒也是张家人所为?”
老汉摇头:“不知道,事发前一晚我喝醉了,醉的不省人事,醒来就在破庙里。我靠在几个土瓦罐中间,刚一动弹,瓦罐碎了,里面窜出来好几条毒蛇。老汉没想到阿嫣姑娘出嫁会经过那条路,若是知道,老汉就算疼死也不会叫喊一声。”
“听着像是被人算计了。”来福摩挲着下巴:“阿嫣姑娘出阁原是要走另外一条路的,因为那条路被堵怕耽搁了吉时这才走了破庙前的那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