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桉的手微颤了下,慢慢地从吴狄肩头移开。
“十年不见,二哥的脚指甲还好吗?我跟你说的那个方子你还用吗?我瞧着这里没有凤仙花,二哥可以去药店买干的。”
“你真的是蓠儿?”
周予安点头,看着想要靠近却又不敢靠近的江清桉:“在我六岁生辰的前一天,我拗着二哥帮我画像。二哥不愿意,画得跟鬼似的。我折了二哥的毛笔,二哥气得想打我,却终究没舍得下手。”
“是二哥不对!”眼泪模糊了江清桉的双眼:“二哥给你画像了,就藏在二哥的书房里。”
“我看见了,大哥领我去的,画的真好。”周予安背过身去擦眼泪:“我也给二哥买毛笔了,从十岁开始,一年一支,全都用盒子装着。我让抱琴带来了,二哥瞧瞧,可还喜欢。”
“为什么是十岁?十岁之前你在哪儿?你都经历了什么?”江清桉冲到周予安跟前:“对不起,都是二哥的错,要不是因为我,蓠儿也不会出事儿。”
“江清桉你疯了吗?她随便说几句话你就认她做妹妹?”吴狄挤到两人中间:“还记得上次吗?我问你还记得上次吗?”
“记得,我知道那个是假的。”江清桉看着吴狄,一字一句道:“可那又怎么样?她用酷似蓠儿的脸管我叫哥哥。扎一下又能怎么样呢?我不会死的。就算死了,我也可以去那边找蓠儿。”
“蓠儿,蓠儿,你心里就只有你的蓠儿。”吴狄难得像一个女孩子那样捶打着江清桉:“你的命就不是命,你的命就可以随便扔了是不是?”
周予安呆住了,惊愕着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记忆中,二哥最是沉稳,总是一副冷冷淡淡,不苟言笑的模样。谁曾想,就是这样的江清桉,为了找她弃笔从戎,为了找她明知对方是探子,却因为那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面孔宁可被刺伤。
吴狄说得对,他是个疯子,但他的疯是为了她这个妹妹。
周予安笑了,笑着笑着就哭了,蹲在地上,像个孩子一样,呜呜的哭。
“你又在玩什么把戏?”吴狄怒不可遏,恨不得将周予安从客栈里丢出去。
抱琴拔剑,指着吴狄:“闭嘴,我家姑娘跟少爷的事哪轮得着你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