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是矮奴,我身上有一半矮奴的血统,我不敢生孩子,害怕他跟我爹一样,我只能骗我夫人,说我天生有疾,不能与她生儿育女。可我没有病,我与她过得也是寻常日子。为防她生下一儿半女,骗她服了绝子汤。她若知晓真相,必不会与我过下去,我是真心喜欢她的。”
“既是真心,何须隐瞒?既为诓骗,何来真心?”周予安故意将第三根针扎得深了些。
“大叔又是因何与他们搅合在一处的?”扎第四根针时,周予安看了眼与镇长绑在一起的卖茶大叔,“您可是官府的人,手里攥着的是王大人给您的好处。”
“我是为了我女儿!”卖茶大叔低着头:“我女儿是矮奴,她十八岁了,却依旧像个五六岁的孩子那样。我不知道我是做了什么孽,才会让老天这么对我。她长得极好,比着姑娘不差什么,可她却不能像姑娘这样肆意的走在阳光下,与自己的情郎你侬我侬。她只能躲在地窖里,日复一日,夜复一夜。”
“那个药方是假的,你应该知道。”周予安瞥了眼春十三和镇长:“你想让你的女儿变得像他们一样?”
“药方不是假的,只是我们还没找到更好的。”卖茶大叔支吾不清地说着:“有人长高了,你们他们,有人长高了,真的长高了。”
“有吗?”周予安问春十三。
春十三点头,看着卖茶大叔补了句:“没活过一年就死了,死前与我们一样,遭遇疼痛折磨。”
“那又怎么样?”卖茶大叔道:“她长高了,说明那些人没有骗我们。生病,疼痛,是因为药方还不够好,只要我们多找些人,只要我们不断的去尝试,一定可以找到。就算找不到,下辈子,下辈子也可以摆脱矮奴的身份。我女儿说了,她宁愿痛苦地活着,哪怕只活一年,也好过在地窖里老死。”
“我不能说你是错的,因为这种事情没有落到我头上,我没有那种切切实实的痛苦。我是大夫,看过那张药方,药方是假的,对方的目的并不是单纯的帮你们长高。”周予安解开卖茶大叔的绳索:“回去吧,你女儿还在家里等你。”
“姑娘!”执剑拦住卖茶大叔:“就这么放他回去?他可是参与狐狸案的人。”
“他只是个望风的,手上没有沾染那些人的血。”周予安看了眼卖茶大叔:“让他回去吧。”
执剑让路,回到沈崇明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