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让她偷拿东西,她也拿了。
她满心以为,他让她做这些是为了他们今后的生活。哪曾想,他们前脚出门,他后脚就把她卖进了赌坊。
那个仆役欠了一屁股的赌债,赌场里的人来催债,他就用她去还。
她想过死,被老板拦下,他耐心的开解她,劝导她,宽慰她,打开门让她自行离去。
她能去哪儿呢?
天大地大,压根儿没有她的容身之处,她在门口站了很久,还是回去了。
她成了老板豢养在后院的夫人,没有正式娶亲的那种。她给他洗衣服做饭,为他打点后宅里的一切,她不在乎他是什么人,干得什么买卖,只要他对她好,哪怕他是个坏人,她也甘之如饴,心甘情愿。
一年,仅仅过了一年,他就带了另外一个姑娘回来,那个姑娘跟她一样,也是被家人卖到赌场的。
她那时才明白,她只是他的新鲜,不是他的例外。
若不是她怀了孩子,他早就把她卖到另外一个地方了。
王夫人抹了抹眼泪:“那个时候的我真傻啊,我竟然以为我对他仍是不同的,以为只要生下了孩子,我跟他就能回到过去。他想要的是个男孩儿,我生下的却是个女孩儿,那一刻我仿佛体谅了我的母亲,却又不忍心我的女儿变得像我一样。我们被赶出了门,寄居在无人问津的小庙里。我不如我的母亲,她养活了我,我却养不活我的女儿,眼睁睁看着她病死。”
“人跟人是不同的!”周予安宽慰着:“是她没有遇见一个好爹爹。”
“是,她没有遇见一个好爹爹,所以,我听着姑娘的,为她复了仇。”王夫人看着自己的手:“我放了一把火,将他跟那个赌场烧得干干净净。”
“那是他应得的,你也为那场大火付出了应有的代价。”周予安眯眼:“第二次见你,是在监牢中,你被判了秋后处斩。”
“是,那是我应得的下场。”王夫人看着窗外的枯叶:“我无怨无悔,却又被姑娘救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