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晚雷雨夜后,顾崟玉再没来过秋叶楼,明面上倒是又回到了往常的模样,日日去茗竹轩打转悠,时不时不经意的跟店内小二打听萧姑娘的近况。
不过无论表面上看起来如何平静,有些东西终究是变了的,往常坊间提起信王,大多是说他沉迷美色,荒淫无度。不过近来因着查办东莲教一事,信王也因功被西惠帝封赏了一番后,听着坊间这话风倒隐隐变了些。
一派说他是误打误撞捡来的好差事,另一派则是觉得信王幡然醒悟,不再消沉了。虽说这般说的人算不上多,倒也隐隐成了一股风向。
连带着信王每日去茗竹轩这样的风月事迹,在某些人口中,竟又变成了一派情深,痴心不移。
分明是同样的事,从前人人口中是野女废王,物以类聚。风向一变,这口风紧接着便改了。人心这般难测,倒也不得不让人唏嘘不已。
今晚这茗竹轩不知为何人格外的多,一个个马车接连停在巷口,端的是人声鼎沸,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北头人来人往的闹市。
能让平日里便生意兴隆的茗竹轩忽然引来这般多的达官贵人的,想来也只有那在上巳宴一舞后声名大噪的萧姑娘了。
顾思棠手撑着脑袋,百无聊赖的看着楼下人来人往的场景,他啧啧两声,“萧姐姐这楼里,可是让人塞了不少眼线”。
顾崟玉眼神似有似无的看着一辆马车驶近,懒声道:“眼线又如何,在她眼中都是银子罢了”。
顾思棠不禁笑一声,“当真是萧姐姐能做出来的事”,说着他半真半假的叹了一口气,“倒也算是许久未见过姐姐了,若是知道此次姐姐也去了徽州,我便是藏着也要上皇兄的马车”。
顾崟玉看他一眼,轻飘飘道:“就那么喜欢她?”。
顾思棠耸肩,“姐姐长得如同天仙一般,谁看了不喜欢?”。
顾崟玉看着下了马车的身影,似笑非笑道:“心觉她挡了路碍了眼的,自然不喜欢”。
顾思棠顺着他原本的目光看过去,只见那温文尔雅的豫王殿下直身下了马车。顾思棠有些不屑的挪开眸光,轻哼一声道:“他不喜欢的人,又何止姐姐”。
···
幕后
初芸接过掌柜递来的宝盒,自然而然看了萧秋一眼道:“这次殿下倒是奇怪了,避着人声,小姐还未上台呢就寻人送了礼来”。
萧秋随手放下茶杯,语气中听不出什么情绪,“随他便吧,还省了我奉承的功夫”。
初芸左右无事,便顺势翻了翻里面的东西,随口道:“最近殿下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在我们这里花的银子简直都没边了,日日点一大堆吃食,出了门便差人送去给城内外的难民。这次里面又都是这般宝贵的首饰,出手还真是阔绰”。
萧秋戴上面纱,凉声道:“送银子便收着,反正我不嫌多”。
初芸听着她有些不寻常的语气愈发摸不着头脑,“怎么不过这些日子的功夫,小姐又对他这副态度了”。
萧秋有些烦躁的一脚将眼前碍事的凳子踢开,“不知道”。
初芸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皱皱眉,喃喃道:“这又是怎么回事?莫不是来葵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