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住文书！"商悦将图卷塞进青铜灯树的中空枝干，反手拔下木槿簪划向逼近的刀刃。

赤玉裂璺间突然迸出火星，竟将淬毒的利刃灼出焦黑痕迹。

钟逸轩的剑穗在混战中缠住她的手腕，剑气如游龙穿梭在刺客的合围间。

当他的剑锋挑开第三人的面巾时，商悦看见对方耳后黥着的双头蛇刺青——与陈将军麾下俘虏身上的印记如出一辙。

"留活口！"她扬手将玄铁令掷向准备咬破毒囊的刺客，却见那人突然瞳孔扩散。

李公公的孔雀翎衣摆从月洞门闪过，描金杖尾端的暗器孔还冒着青烟。

更鼓声突然在宫墙外炸响，一队金吾卫举着火把疾奔而来。

商悦正要开口，钟逸轩突然捂住她渗血的手腕，剑尖挑起刺客尸体腰间的鱼符——那是能调动禁军左卫的玄铁符，本该在赵将军的副将手中。

"商姑娘！"浑身浴血的传令官跌跪在石阶前，怀中滚落的鎏金令牌沾着新鲜血渍，"圣上在甘露殿遇刺，刺客耳后...也有双头蛇刺青！"

狂风卷起残破的舆图，商悦看着赤玉珏在血泊中映出的倒影。

十年前苍梧之渊的惨叫声突然在耳畔复苏，那时她蜷缩在尸堆里，见过同样黥着双头蛇的死士拖着先帝的龙袍消失在火海中。

钟逸轩的剑鞘突然重重磕在青砖上，将她的神智从血色回忆中拽回。

他割下袍角为她包扎伤口时，腕间饕餮纹的旧伤正巧压在她掌心的赤玉裂璺处，仿佛某种古老契约在暗夜中苏醒。

"去东华门。"商悦攥住那半片染血的残纸，目光掠过藏书阁梁柱间新结的蛛网，"韩嬷嬷的当归鸭汤里...掺着御药房才有的血藤粉。"

当第一缕晨曦刺破宫墙时，他们发现本该守卫东华门的金吾卫全部换成了陌生面孔。

商悦抚摸着袖中已然冷却的玄铁令，忽然想起赵将军晨间铠甲上的血迹——那抹紫叶藤汁的幽光，此刻正在守将的护心镜上幽幽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