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将军的马车已过柳叶渡。"韩嬷嬷捧着鎏金铜盆进来,盆中冰镇着的荔枝还凝着水雾,"按姑娘吩咐,演武场东侧箭靶都换上了玄铁靶心。"
商悦指尖抚过案头烫金请柬,忽觉耳后一热。
钟逸轩不知何时已来到身后,带着松烟墨气息的掌心覆住她手背,引着狼毫在"镇北侯府"的泥金印鉴旁添了朵墨梅:"赵明诚最爱梅魂剑气,这般礼数才算周全。"
三日后晨光初绽,马蹄声踏碎祠堂檐角的冰棱。
商悦立在垂花门下,见赵将军玄甲未卸便翻身下马,盔缨上沾着的朝露随他朗笑簌簌而落:"商姑娘好手段!
西南马场那些瘸腿战马,如今倒比御马监的千里驹还精神。"
她引着众人穿过新砌的月洞门,青石径两侧的箭靶犹带昨夜比试的箭痕。
十二名少年着靛青劲装挽弓,箭镞破空时竟隐隐结成北斗阵势。
钟逸轩的白玉扳指在日头下转出冷光,他指尖轻叩石栏三下,七支羽箭便同时钉入百步外的玄铁靶心。
"漕船改制后,每月可多运三千石粮草。"商悦在八角亭中展开舆图,滇南茶山新拓的商道用朱砂细细勾画,"只是边关榷场......"
话音未落,赵将军忽然按住腰间雁翎刀。
刀鞘上暗刻的狻猊纹路正对着假山石后晃动的衣角,商悦却已笑着斟满雪芽茶:"韩嬷嬷在清点窖藏的陈年普洱,将军返程时不妨带上两饼。"
暮色四合时,钟逸轩执剑送赵将军至渡口。
商悦独坐书房核对账册,忽见烛火猛跳。
她伸手去扶将倾的灯台,却触到账册夹层里半截泛黄的纸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