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来,那哪里是不成形的孩子,分明是她在追击过程中意识到对方要放火掩盖追杀的痕迹,所以早早将儿子藏起来或送出去,给不知什么兽类裹了布,蒙混过关。
那是一个奄奄一息的母亲的最后一搏。
那些深藏在回忆里不敢提及的内容,每句话都带出一丛泪。
静嬷嬷哭湿两张帕子,又说主子当年其实已经提前意识到不对劲,不然也不会让她提前削去嬷嬷的职位,带着手信藏起来。
谁又能想到,她连躲都躲不住,那些人狠到没过多久就将先皇后一并处理掉。
而她,一个靠着装疯卖傻从先皇后宫里逃出来的嬷嬷,又成了先帝唯一信任的人。
先帝会这么想,夏太后和公孙瓒的人当然也会。
她就这样揣着两封重要信件,死死护着,成为公孙瓒重点监视的人,在装疯卖傻中真的将自己逼疯,直到今日。
她所做的一切、这么多年的坚持,都有了意义。
“辛苦您这么多年……我这几年已经尽量丰满羽翼,很快就能让人将您救走了,很快的,到时候您……”
“不、不……”
听完那些稀碎的叙述后,萧秉文话里已经不知不觉用上敬词,将其当成自己的长辈,着手准备赡养其余生。
静嬷嬷却连连摆手,像是并不在意他说的话,而是先转身进屋子。
萧秉文二人跟进去才发现,她是直接进了自己房间,撬开床前面的一块地砖。
地砖下是空的,得将地砖敲碎,才能看到里面藏着几张纸。
“这是、这是娘娘和陛下给老奴的,要给小殿下看的……”
静嬷嬷好不容易收住的情绪不知何时再次崩溃,她一边狼狈的擦眼泪,一边颤抖着手把那两张纸展开。
林锦云过去扶住她,从她手中接过那些东西,又靠着小殿下的身份,费了好些力气才将其安抚住。
等把静嬷嬷哄睡着已经是一刻钟后,林锦云从房间里出来,看到的是萧秉文垂着眼沉思。
“看过了?”她问。
萧秉文回头和她对视两秒,忽然伸手把她揽进怀里,额头抵在她的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