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雪生接了肘子,常金花继续往外掏东西,还嘱咐碧云道:“一会儿先将猪肘子用炉子炖上,鱼晚些再炖来得及,其他的菜先摘洗干净了备用。”
碧云以前在家也学过厨事,但也是为了名头,实际上操作都有仆人伺候,因此被买进宋家一切都算是从新开始学习,好在他也不笨,除了复杂些的大菜需要孟晚或者常金花来,普通的炒菜已经可以上手了。
但宋亭舟刚回来,常金花肯定是要亲自给儿子张罗一桌的,碧云在旁只负责打下手。
“今天可有口福了,买这么多的菜啊?”孟晚溜达着到厨房来。
常金花赶他走,“今儿我下厨,你等着吃就是了,饿了家里有点心果子,都在堂屋放着,自己去拿了吃。”
孟晚确实是出来找吃的来了,他笑笑,“那我今天就等着吃娘做的现成的了。”
“晚儿?”宋亭舟出来找他。
孟晚答应道:“来了来了。”他跑回去找宋亭舟。
“今天娘做了好多菜。”
“前两天买的顶糕,这个是山楂馅的,你吃不吃?”
孟晚今天的话又密又多,偶尔还能听见宋亭舟低沉的回应声。
下午宋家的饭食早早做好了,碧云先端上碗筷和米饭,又将在炉子上炖了一下午,皮肉都快分离的肘子放到案板上,按常金花说的切成块再装盘,端到堂屋的八仙桌上。
孟晚一天没吃顿正经饭,被肘子的肉香味馋的垂涎欲滴,也跑到厨房帮忙端菜。
常金花锅铲舞的飞快,有孟晚帮忙端菜,碧云便又开始盛鱼。一道道家常菜端上桌,昌北瓦舍的烧鸡、红烧肉、素炒土豆片、烧茄子、凉拌胡瓜、冬瓜鸡蛋汤,凑了六个盘菜两个炖菜,将堂屋里的八仙桌摆的满满登登。
除了鱼是整条的不便切开,剩下的每样都给雪生和碧云留了出来。
孟晚先帮常金花盛了一碗米饭,后才是他和宋亭舟。
“快吃吧,尝尝娘炖的肘子。”常金花招呼他们俩吃饭,家里还备着宋亭舟专用的大碗,不然他吃得多,一遍遍的盛饭怪麻烦的。
孟晚食欲大开,难得吃了三碗饭,常金花依旧是两小碗。
宋亭舟是他家收底的,但今天做的实在不少,难得最后还剩了两样菜。
饭后没叫碧云,孟晚和宋亭舟将碗筷盘子等端回厨房,孟晚和常金花亲自做活就算了,家里用的人确实少,可家里郎君也跟着做活计,又惹得碧云又惊又怕。
“郎君夫郎,我来收吧。”
厨房的方桌上也摆着七盘菜,雪生早就吃完去练功了,这么多年早晚练功已成习惯。剩下碧云吃饭吃得慢,碗里还有半碗米饭。
孟晚按住他,“不用不用,我们都收拾了送过来,你一会儿吃完再洗碗吧,不必着急慢些吃也没什么,左右家里又没旁人。”
碧云有些脸红,但更多的是感动,他是幸运遇到好人家了,也不知姐姐和弟弟如何了。等他攒够了月钱,也想向夫郎告假两日去寻寻她们。
夜里孟晚趴在被子上,宋亭舟给他按腰,他忽地想起了什么,从枕头底下拿出一小瓶东西。
“说吧,从哪儿来的?”
宋亭舟动作不停,嘴角勾起一抹笑,“在奉天的香粉铺子里买的。”
“咳咳……那你怎么知道这东西的?”
孟晚狐疑的扭头看他,“你该不会去了什么烟花之地吧?”
宋亭舟神色淡然,他坦诚的说:“确实有人相邀,但是我没去,是祝泽宁与我说的。”
乡试中举是何等风光,中举的这一百多人中,能有谁敢说自己没有自满自得的?
有爱经营的觉得这一百多人都是难得的人脉,没准日后谁就入了朝堂为官,便轮流举办起诗会来,其实钻研文章的少,借此机会打探家境、人品的更多,甚至还有替家中姊妹相看夫婿的。
两次过后,哪怕旁人极力相邀,宋亭舟也不再去了。
吴昭远更不耐应付,他不去,吴昭远便也不去了,只有祝泽宁年纪小爱凑热闹,时时去参加。
有一次祝泽宁回去便对他和吴昭远说,那群人表面上看着有多正经,实际上一个比一个玩的花哨。
别的宋亭舟听了都嫌秽耳,只有这脂膏记在了心里,去香粉铺子一问,还当真有这东西,便买了一盒回来,只这一盒就二两银子。
孟晚拿了会那个盒子,越看越觉得烫手,一把扔给宋亭舟,对方还有脸追问他好不好用。
孟晚憋了半天,来了句,“下次你找找咱们昌平的脂粉铺子看看有没有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