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含絮摇了摇头:“不疼。”然后忙不迭给两位老人家道歉。
“不要紧,没事,快起来吧。”两位老人家欲将她扶起,应含絮不依:“我定要敬茶。”
此刻,敬茶早已不再是简单的婚礼仪式,而是应含絮对抗天命的微弱挣扎。
新的茶碗被递上来,喜娘特地用了不烫手的凉白开,茶叶在凉水里甚至都泡不开,翠绿得好像数十道剑芒,刺得应含絮眼睛生疼。
她端着茶碗,犹如捧着一枚新生的鸡蛋或者说是豆腐,小心得简直不能再小心了。
“咔”,极其轻微却又生脆的一声,应含絮的身子剧烈一抖,双手却僵硬不动。
尽管保持着几乎连头发丝都不敢吹动的姿态,可仍有细微的水珠,慢慢从裂缝里渗出,小小的茶碗里的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下降,那碧绿色的茶叶破出水面,如刀如刃,锋芒更甚。
坚持到底,应含絮也始终没办法阻止茶碗继续碎裂,无法递给满怀期待的婆婆,应含絮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忍了良久,终于放弃。
双手已经湿透,无力垂落,茶碗也跟着落在地上,无声无息地碎成数片。
“啪嗒”、“啪嗒”,跟着砸落的,是应含絮没能憋住的眼泪。
“对不起……”她哽咽道,声音嘶哑颓废。
“不是你的错,是我们家的碗……”月澈终于也紧张起来,他在应含絮的脸上看到了放弃的踌躇。
很快,应含絮站起身来,当着所有亲朋好友惊诧的围观,走出红绸缠绕、喜气连梁的厅堂。
应长风从人群中跳出来,想阻止她:“含絮,别冲动!”他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可他能感知到应含絮这一走,就算是中断了今日的这桩婚事。
好事波折多,也不带这么多的,应含絮推开应长风,继续往外走。
叶氏二老紧张得看着月澈,恨不得替他去追。
可是月澈直至应含絮跨出了门槛,才突然叫住她:“絮絮!”
应含絮身子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