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王爷猜错了,他的惹祸精是真的很好。刚沐浴过后的清香扑鼻而来,头发乌黑发亮,一身杏色素衣,包裹着她高挑曼妙的身段。
她笑盈盈的,唇角勾出个极致优美的弧度。那杏色素衣素静得没有一丝多余的装饰和颜色,却是她的笑颜,在这样的大雨天,将灰色的天空都点亮了。
她走进来,若无其事:“这么快就找过来了?你母妃和娘亲都回去了?”
聂印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她纤纤手指在他的眼前晃了晃:“傻了?我本来还说让宛央教我做几个番阳的小吃,等我学会了,就做给你吃,好不好?”
聂印还是没答,一惯潋滟的眸色变得沉静深邃。他负手站在厅堂正中,肩宽背阔,脸色沉得没边。这样子的少年,看起来特别男人。
邱寒渡伸手环住他的腰,脸上飞起两抹红云:“你生我的气了?”
“我生我自己的气。”聂印的声音低哑暗沉,心里堵得厉害,见不得自己的女人受委屈,偏偏给他女人气受的,是他的亲生母亲。他就是有千般计万般狠,竟然都只能憋在心里,无法使出来。
邱寒渡仍是笑盈盈的,一双眼睛再不是幽深的古井无波:“为什么?为我?”明知故问,转着灵动的眼珠:“没必要吧,其实我没关系。”她说着没关系的时候,仿佛真的没关系。
笑容掩盖了心头的沉重,她想,事到如今,没理由退让吧。只要聂印还想让她当王妃,就算皇帝取消指婚也没什么,她一样拐了他浪迹天涯。
她记得他曾经说过,会带她游历许多国家,陪她看日出日落。
她记得他说要带她去做很多好玩的事,看很多好玩的东西。
她记得他还要给她置办很多房子,每个国家都有,她想住哪儿都行。他总比安远乔靠谱吧?他说的话,应该会是真的。她不在乎有多少栋房子,却在乎他说的真假。
她亲密地搂着他,额头轻柔地抵着他的下巴:“聂印啊,我回不去了……所以,我也想有个家了。其实你不知道吧,我从来没有家,以前也从来没有家呢……”
像是呓语,软软的昵声,如秋日虫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