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青屏息伏在蔺轻尘身上,直到白凌云拉着祝余翻出洞口,再也没有声音传来,才长长的舒了口气。
听到不该听的东西的感觉,还真是一言难尽。
她修道至今还从没这么心虚狼狈过。
她撑着那层薄纱起身,不免好奇的观察了一下。那纱薄得几无厚度,自内看来如繁星闪烁的苍穹,自外看来又如映满繁星的水面——颇有些像曾在海市里名噪一时的珍奇布料“镜花水月”。不过,镜花水月以美丽稀有而著称,倒是不曾听说过还能隐身。
她将纱掀在一边,站起身来,姑且活动了活动筋骨——仿佛这样就能把不该听的东西给甩出去似的。
转身正准备叫上蔺轻尘一道离开,却见蔺轻尘还坐在石台上。不但没有起身的打算,反而还曲起条腿踏在上面。单手支着下巴笑,漆黑的马尾垂在白玉似的手臂上。也就他模样体态生得好,纵使这般没正形的坐姿,也不说浪荡轻薄——或者说固然浪荡轻薄,但幸而美貌,也不是不能容忍。
但被他半垂着眸子盯着笑,纵然能忍,心底也肯定得窝一把火。
“你不走吗?”丹青就问。
他笑得微妙,“遇上些麻烦,暂时走不了。”
丹青心想这世上还有这么懂事儿的麻烦?多给他来一点儿!
却也知道眼下他俩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就蔺轻尘那欠揍的脾性,若不弄清楚是什么麻烦,她肯定得被他拐带下水。
便道,“什么麻烦?”
蔺轻尘笑道,“你靠近些,我告诉你。”
丹青倒想看他究竟要耍什么花招,单手扶在腰间长剑上,躬身凑近。
蔺轻尘道,“再近些。”
丹青干脆便将另一只手撑在他身后石壁上,凑近到呼吸交缠的地步,明灼灼的眼睛带了些挑衅看着他,“够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