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纯喝了几口水，靠在我肩膀上休息了一会，渐渐缓了过来，面色也不那么惨白了。消防车冲楼上喷着水，窗户里冒着浓烟，十三楼以上的阳台都被熏得黑黝黝的。看样子火一时半会也不能全灭掉，即使灭掉了，等烟散尽也会需要很久。

我抖了抖肩膀，歪过头看靠在我肩上的陆纯，发现她正忽闪着眼睛冲我笑， 甜甜的。

我用手指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说，你的脸都成了大花猫了，还笑得出来？

陆纯嘟了嘟嘴说，还笑话我呢，你不也是一样，大花脸。

我用手抹了一下脸，感觉油腻腻的，很黏手，再看手上，黑的像摸了蜂窝煤。

我说，我们找个地方去洗把脸，然后吃点东西吧。

陆纯挎着我的胳膊说，走啊，听你的。

我瞥了一眼她穿的睡衣，说，看你穿的这身睡衣，连个口袋都没有，怎么看都不像带着钱的样子啊。不听我的，你只能坐在这吃物业给的面包和矿泉水了。

陆纯捶了我一下，胳膊挎的更紧了，头又贴在了我肩膀上。

我说，你黏的这么紧，我怎么走路啊。

陆纯说，我不管，你自己想办法。

楼下的人越聚越多，其他楼的住户也过来看热闹，顺便确认一下这火有没有可能殃及到自己家。

一位大妈说，冒出来这么多烟，烧的都是化学品，有毒的啊，都飘我们那栋楼去了，连累着我们也跟着倒霉。

我冲大妈笑笑，说，那明天你们楼也烧一把火，多冒点烟，然后也连累别的楼，你心里就平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