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轻车熟路

告别了何海江的盛情邀请，李钊拨通了吴萍的电话，不管怎么说，自己这次回来都应该通知她一声，尽管她早已经知道了自己作为考察团的一员重新回来，但是始终没有好好的坐下来聊聊天。李钊忽然觉得，这个熟悉的城市里，自己愿意吐露心声的人，似乎只有吴萍而已。

李钊打车来到吴萍家楼下，看着窗户透出来的光，颇感欣慰，万家灯火之中，总还有一盏是能够温暖自己的，这对于此时的自己来说，真是无比的难得。

“我还以为，你可能就此消失了呢！”吴萍笑着说。

“事实上，我也这么以为的。现在重新回来，就像做梦一样，到现在我都没有弄清楚因为什么，索性也就不管了。”李钊自己着实困惑。

“你喝酒了？”吴萍闻到一股酒气，转身去厨房倒一碗蜂蜜水。她有些发福的身材在睡裙的映衬下忽然变得很高大，这是李钊曾经无比期盼的一个场景：自己和朋友们喝了酒回到家，自己的妻子端来一杯蜂蜜水，什么也不说，只是一个简单的微笑，这就足够了。可是他从来没有得到过，等人生走完了大半，却在这样的一个夜晚感受到了温馨和暖意，实在是太不真实了。

他接过吴萍递过来的蜂蜜水，喝了一口，“没想到，和三河的再次相遇仍然是在你的照顾下开始的，人生有时候真的是一种轮回啊！”

“这次回来据说是收购三河？没想到你来做这件事。”吴萍说。

“你这句话说的不对。我只是个小卒，工作而已，收购三河酒厂的是华琳商贸，它的掌舵人是一个神秘的女人。这件事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李钊解释道。

“不管怎么说，你这算衣锦还乡，至少让人知道你还是有足够的能力的，在这里被耽误的太久了。”吴萍说。

“现在三河酒厂的情况怎么样？”李钊问。

“一句话就能概括了，每况愈下。所以今天我和郑菊聊天的时候还说呢，怎么就落到了这步田地，有人愿意收购简直是撞了大运，否则也许离倒闭就不远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收购，资本的游戏有点看不太懂。”李钊说。他喝完了蜂蜜水，把水杯递给吴萍，在她接过水杯的同时，李钊抓住了她的手，然后顺着手臂滑上去，直到褪下了睡裙。

“我已经人老珠黄了，女人四十豆腐渣了。”吴萍自嘲的说。

李钊不管那些，不管是不是豆腐渣，在这里，他的心会很平静，也很温暖，虽然他知道无比的亏欠感始终萦绕在心头，但是他顾不了那么多了，他太需要释放压力了。这里是他的避风塘，这里是他的安乐窝，他轻车熟路，难以忘怀。两个人缠绵着、迎送着，两颗心都太需要彼此的慰藉。

华琳商贸的调研和考察进展的很迅速，原因很简单：之前做过彻底的考察，所有的报告和数据都保留着，只要加上最近几年的数据，基本就能够为三河酒厂的这些年做一个简单的总结。

唯一的不同是，上一次收购谈判的时候，三河人意义风发，充满自信，但是现在，他们垂头丧气，心如火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