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欢迎您来杨家。”

正堂的装饰很奢华、是一种与杨氏简朴基调格格不入的奢华。

占地面积颇大的正堂摆放着体积巨大的家具,每一件都是由匠人精心打造,繁复的细节体现出材料的奢靡和自身的手艺。

室内整体色调偏向阴暗,大体量的家具、冷硬的大理石地板、各色装修性拉满却含义不明的器物,乍一看叫人感喟奢靡,紧接着便是阴森的不适感。

在过去杨知月曾无数次抱怨,自家正堂过于阴森,好似某种邪恶人物老巢,但因杨仆一贯宠爱她,幼时也曾在其中玩过捉迷藏,记忆中未曾多么可怖。

眼下正堂内静默的对峙,某些人明知故犯的反抗,又把最后那点祥和磨损掉。

“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没出息,”杨知月冷冷道,半分脸皮没给杨知瑜留,她转身对杨总管说,“让下人们退下,我有话想单独谈谈。”

“没有这个必要!”杨知瑜马上朝杨总管使眼色,对方只当没看见,招呼着仆从们撤退,菱角也领着秘书们退下。

等到人都撤干净了,杨知月缓步走向杨知瑜,面色冷凝、神情漠然。

特别熟悉妹妹发火之前的表情,杨知瑜本能向后闪了闪,奈何身后是妻子和儿子,他再不要脸也得在两人面前装样,遂扭头跟杨仆诉苦:

“父亲,你好歹——”

“蠢货!”杨仆比杨知月更不给面子,“你是听不懂人话还是没有长耳朵?我的话尽数当了耳旁风!”

“父亲!”杨知瑜气急败坏。

是,他不该在明明有警告的情况下还对着干,可他只是——

“你只是不服气,”杨知月似乎看出他的心思,“觉得我不该也不能接受你的请安。”

杨知瑜张口欲辩,又吞回辩解的话,只道:“岂能怪我?不管如何,我都是你的兄长,哪里有兄长给妹妹行礼的道理?”

杨知月嗤笑一声,随意找太师椅坐下,肆无忌惮地打量他,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个人,看得杨知瑜冷汗唰唰下,鸡皮疙瘩都要站起来了。

半晌,她才慢条斯理地开口:

“原来你还知道是我的兄长,给王缪透露我行踪的时候,怎么没有考虑过这事?别跟我说你没有预料到她回来找我的麻烦,这些话你骗鬼可以,骗不了我!”

如果不是杨知瑜一而再再而三的犯贱,她是当真不愿意旧话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