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摘去他的乌纱帽,押送入京!” 袁书墨猛地一拍惊堂木,那惊堂木的响声清脆响亮,震得堂内空气都为之震颤。他的声音冷峻而决绝,不容置疑:“其余涉及厚垚陂一案人员,一个也不许放过!务必将这腐败的根源彻底铲除,还百姓一片清明!”
短短一个月,袁书墨日夜操劳,带领着手下的官吏将士深挖细查,厚垚陂一案终于水落石出。原蒋德泉与城中的富商们相互勾结,狼狈为奸,贪墨修坝银两竟高达五十万两之巨。那些本应用于修筑陂坝、抵御洪水的材料,都被他们囤积在私库之中,准备等水灾过后,以高价出售,从而牟取暴利,全然不顾百姓的生死安危。
袁书墨将案情如实上奏朝廷,带着人返京。不久,圣旨下达:蒋德泉罪大恶极,判处斩立决,家产全部充公;其余涉案的官员、富商,根据罪行轻重,或被斩首示众,或被流放边疆,无一幸免。一时间,朝野震动,百姓拍手称快。
当然,这些都是后事。
塘平府一批贪官污吏落马的消息传开后,新任郡守惊恐万分,马不停蹄地赶到袁书墨跟前请罪。他满脸惶恐之色,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密布,声音颤抖地哀求道:“巡抚大人,下官初任,本是上凌府知府,对塘平府这等烂摊子着实一无所知,还望大人明察秋毫,恕下官之罪啊!”
袁书墨神色平静如水,目光还算温和,看着他说道:“既往之事,本官不再追究。但你需牢记,今后定要一心为民,廉洁奉公,切不可重蹈覆辙。”
案子了结后,朝廷新点了一拨清正廉洁的官员来到塘平府。他们和袁书墨一起,亲自督建陂坝。在众人的齐心协力下,工程进展堪称神速。
这天下,最不缺的就是雄心壮志,有抱负之人。
袁书墨站在岸边,望着滔滔江水,心中感慨万千。他长舒一口气,心中默念:此案终于了结,也算是不辱使命。他也该回去继续履行御史台监察御史的职责,为朝廷的清正廉洁贡献自己的力量。
启程返京那日,天空湛蓝,阳光明媚。那个账房先生再次寻到袁书墨,他的脸上带着深深的感激与无尽的敬仰。
“大人!” 老者颤巍巍地跪下,声音哽咽,老泪纵横,“塘平百姓,叩谢大人大恩!若不是大人明察秋毫,公正执法,我们这些百姓,只怕都要葬身鱼腹,家破人亡了......”
袁书墨连忙扶起老者,“老人家请起。这是本官分内之事,不必如此。”
“老人家还在府衙做账房吗?”
“年纪大了,做不了了。我叫我孙儿好好念书,将来考个功名也做个好官……”
“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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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书墨提前完成任务返回京都,押着一大串贪官污吏,浩浩荡荡的队伍沿着京都的大街缓缓前行。
百姓们听闻这些被押送的皆是搜刮民脂民膏、鱼肉乡里的大贪官,心中的愤怒如熊熊烈火般燃烧。
人群中,不知是谁率先扔出了一枚臭鸡蛋,瞬间,无数的臭鸡蛋、烂叶子如雨点般朝着囚车飞去。
这是百姓们表达愤怒与不满的传统方式,袁书墨和一众侍卫并未阻拦,而且百姓们扔法娴熟精准,全部砸在囚车里的人脸上身上,没有殃及押送的人员。
奚昀其实早就收到汤均益传给他的信。信中详细写明了袁御史在塘平府的雷厉风行,整个塘平府官场大换血,惩治贪官污吏的行动可谓抓了个痛快。
一听说袁御史返京,奚昀赶忙备上厚礼,马不停蹄地前往袁书墨的府邸拜谢。不为别的,如果没有袁御史的雷霆手段,若没赶在雨季来临之前将厚垚陂修筑完成,遭难的还是松水县和洵阳村。
奚昀心中满是感激与敬佩,真心实意地崇拜着袁书墨。若是自己奉皇命前往处置此事,怕是此刻正被那些贪官污吏百般刁难,陷入进退维谷、无计可施之境。
袁书墨在府邸中接待了奚昀。他看着奚昀年轻朝气的脸蛋,脸上浮现出一抹容,平日里一板一眼的严肃姿态消散。
他说道:“奚修撰十九岁便六元及第,二十岁就能为工部出谋划策,精进火药,设计陂坝,天赋异禀,前途无量。你只需再多些历练,积累经验,日后必能成就一番大事业。”
“我生性古板,无趣至极,但正因如此,我才能成为陛下手中一把直击贪腐要害的利刃。我不善言辞,不讲人情,方能不被世俗所左右,坚守心中的正义。”
“奚修撰或许不适合成为陛下手中的利刃,但你有着细腻的心思和卓越的才华,你可以成为陛下手中批阅奏折、指点江山的朱笔。以你的智慧和学识,为国家的发展出谋划策,为百姓的福祉贡献力量,同样能在这朝堂之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奚昀静静地聆听着,他深深地向袁书墨行了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