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生死之间,在富贵穷通之间,他很清楚自己的选择,这世间唯有敢于冒险的人才有出路。
雀盛守在门边没有动作,他现在要做的只有一点,死死守住宫门,不让扑上来的宫甲重新将厚重木门阖上。
在雀盛的左边划过一道弧线,带着凌冽却艳丽的剑光,劈向他的左臂!而右边则是两杆长戈,一者劈刺,一者勾划。
三对一,一上来就取的是攻势,唯一目的就是将雀盛从宫门边逼走。三个方向的进攻,死守几乎是不可能的事,要逃走也非易事。
雀盛同样是舍命的疯子,不退反进,在两杆长戈的间隙迫进,长剑顺着戈身划过。
一声惨叫,一根拇指脱离了长戈。
雀盛没有停手,剑身贴着戈身继续向前,宫甲的惨叫声越发凄厉,放手不及,宫甲另一只手上的四根手指也从戈身飞离,血花飞溅,似一朵盛开的小花,跃上半空,然后迅速凋落,与宫甲一起跌落在地。
雀盛一招得手,更不停留,拧身扬剑,干脆利落朝另一名宫甲的胸腹间划去。
宫甲脸色剧变,却不退缩,立即回手,挺刺的长戈迅速勾向雀盛的后背。
长剑破开胸甲,戈吻咬进后背,二人对面,俱皆受伤不轻。
倒地的宫甲右手拇指和左手的四指被雀盛齐齐切断,惨叫声未断,屁股才沾地,于手上伤处看都不看一眼,顺势一扑,紧紧抱住雀盛的双脚。
三人僵持,持剑的宫甲一剑落空,紧跟着雀盛身后,手中短剑递出,撕开战甲,捅进雀盛侧肋。
雀盛身子一僵,眼中冒出狠厉之色,不顾身上伤势,长剑在破肉而入后,肩上用力,长剑对准面前宫甲的心脏刺落。
锐利锋刃毫不费力地破开血肉,刺在不停跳动的心脏上,一剑断了宫甲的生机。
侧肋的剧痛让雀盛清醒,对面宫甲剧烈的带血咳嗽却让他兴奋。
雀盛顺势倒地,短剑从身体抽出,竟比刺入时更痛三分。
雀盛大喊一声:“痛快!”一剑砍落,斩断紧抱自己双脚的手臂,忙乱间竟没砍中。雀盛不顾,一顿乱砍,将身下宫甲看得血肉模糊,方才脱困,其间持剑宫甲挺剑来击,在雀盛的大腿上划开一道长长的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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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勺选从惊愕中反应过来,看着宫门口的打斗,大喊:“反了!反了!这人竟敢在宫中……”
话说到一半,被子信一言冷冷打断:“帝盘庚遗诏,各宗长老不得干涉王位之争,长勺氏是要坏了帝盘庚的诏令吗?”
帝盘庚临死前,心忧王位之争,曾当着十二位宗室长老说,大商若再起王位之争,只限于王室之内,各宗弟子不得参与。长老们都明白盘庚的意思,一是对自己的两个弟弟不放心,二是即便王室起了争端,只要宗室不参与进来,不会大乱,伤不到大商的元气。
长勺选本要在喝止雀盛后,召来风二,被子信在耳边大喊,搬出帝盘庚遗诏来,气势顿时弱了一半,不自觉转眼去看京护。
京护对周遭发生的一切视若未见,安坐案几之后,竟当众瞌睡起来。
长老中,与大王最要好的便是京护与长勺选。长勺氏见京护置身事外,又惊又怒,抬眼看向右相,见右相一手负于身后,一手捋须,竟是胜券在握的模样。
面前一切让寝玄感到惶恐,大王生死不知,最可能下毒的人竟是大王嫡子,子画;右相没有迟疑,下令军士进宫,意欲掌控宫中一切;而面临如此变故,长老竟无一人出头……
要变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