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臣敬完酒,便轮到各宗长老。
这样的礼节很繁复,却沿用数百年,一代代遵行如初。
各宗长老见大王开心,便想着如何找个名目敬酒,等重臣敬完后,好有个出彩的名目,博得大王关注。
轮到长老们敬酒,长勺氏的长老静静地跽坐于案几之后,等人倒上酒。他与大王有约,他的人与风二正守在左近,只待大王召唤就发动,将右相置于死地。
宫人斟满酒,长老中最年长的京护正准备离席敬酒,忽见大王手捂下腹,脸露痛苦之色,随即翻滚倒地,口鼻流血,身子不停地抽搐。
妇息吓得一声尖叫,往大王身边扑去,却被大王有意无意间一把拨开,身子一侧,倒在地上,不住颤抖。
变故突生,群臣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也一时惊惶起来。
右相早有布置,欲对大王不利,但计五不知何故竟在他发出消息时没有动作,他只好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行若无事般坐在案几之后。变故发生时,他也不知何事,竟没有反应过来。
巫亘颤巍巍登台,上前抱起大王,见大王似在说什么,便将耳朵贴近,听了一会儿,又小声对大王说了几句。
大王双眼圆睁盯着巫亘,想说什么却终于没有说出来,在巫亘怀中挣扎几下,头一歪,眼见不活了。
巫亘眼睛通红,用手指着犹自跪倒在地、一脸惊疑的子画,指尖不断颤抖。
重臣随着巫亘的手看向子画,似是恍然,大王是饮了子画敬献的酒之后才会如此,只是不知子画为何要对大王、他的父亲下此毒手。
“雀盛!”右相心中有计划,终究比旁人快了一步,对台下大声喝令,“领兵进来!”
计五的那一箭没有射出,但大王终究是倒下了。
右相不知道究竟是谁要谋害大王,但这时候更应快人一步,若是被人抢了先,苦心苦诣种下的果子很可能被人摘走。
雀盛见场面混乱,不待右相吩咐,在众人慌乱中已悄悄移步至皋门。
这是计划中的一步,所不同的,射杀变成了毒杀。但这对雀盛而言并不重要。
听到右相大人发令,雀盛飞身扑向左近的宫甲,挥剑斩断对方的生机,拔掉门栓,将门拉开一条缝,不待宫门全开,立在厚重大门之后,对王庭中的章采大喊:
“章采听令!速领兵入宫!”
章采一直在等这一句,听到雀盛大喊,手一扬,带着手下军士往皋门飞奔而来。
守卫在门边的宫甲见外面百人队突然齐刷刷朝宫门逼近,心下慌乱,关闭宫门无疑是当下的首选,不约而同朝把持宫门的雀盛扑来。
雀盛的长项从来不在拳脚,虽然他的拳脚并不弱。他所擅长的是领兵而不是作战,但这并不代表他不能战。
他觉得这世间最难敌的只有一种人,疯子。所以他毫不犹豫让自己、让他的手下成为疯子,在战场上疯狂的杀敌,悍不畏死的与敌人搏斗。
他现在面对的就是一群疯子。
四名守卫宫门的宫甲,被雀盛出其不意杀死一人,另外三名宫甲不但没有因此退缩,而是红着眼疯狂地扑了过来。
雀盛很冷静,也很紧张。
他需要在章采领兵冲进宫门之前挡住三名宫甲疯狂的攻击,守住宫门不失。
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但他必须做到,做不到,下场只有死路一条,一旦成功,等待他的将是人生辉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