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易听到响动,停步,看着倒地不起的邓综说:“大人说过,你再与主母见面,定不饶你。”“你与主母的事,常人不能忍,但大人惜才,舍不得杀你,你就该离开王都永不回来的。”
“我过几天就要离开王都,这次去,是向……”
“向大人辞行吗?”卫易诘问。向右相辞行当然不可能是晚上,卫易不是逼问,反倒是讥讽居多。
“大人还是王子之时,你便是亲卫兼伴读,大人念旧,顾念当年情分,出了那样的事也忍了,十三年前,大人知道此事,只将你赶出相府,你当日也应承大人,从此与主母再不相见,为何今日遣人传话,要与主母夜会?”
邓综从血泊中爬起,气息紊乱,良久才在呻唤中夹缠不清说:“我今晚要对微荷说一句话,我此去便再不回王都了。可惜,不能亲口说给她听。”
卫易冷笑:“主母的私名也是你能叫的?”
卫易在邓综背后补了一剑,邓综终于死透,扑倒在自己流出的一滩血迹中。
“然后呢?”郑达问。
“卫易听到有脚步声传来,飞奔遁走,小的怕被卫易察觉,也远远的跟了上去。”
郑达回想了一下,从地上的脚印来看,卫易听到的脚步声就是自己的,他跟在三人的身后,其实并不远,但差一步就是差一步,他终究没能赶上。
“卫易去了何处?”
“右相府。”
“看着进门的?”
“是,西侧的小门。”
遣走阿水,郑达拿起筷箸,勉强塞了几口下去,便痴坐发呆。
一切都能够解释了。
不需要更多证据,真相已经呈现,威胁戴镰动手的是右相的人,刺杀子成的也是右相的人。
走过一定会留下痕迹,当时凶人没有时间,不可能抹去所有印记,而不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所以,那一天的凶手不是别人,是右相本人。
不,那天没有凶人,一切都出自右相的操弄。
郑达终于明白,为什么右相遇刺时,他怎么也找不到除右相和戴镰以外的脚印,相府里的防卫也并没有更紧张,更没有大规模搜求威胁戴镰的凶人。
只因为一点,背后操控一切的,就是右相本人。
不是妇息,不是子见!
妇息和子见所做的,只是无意识地“配合”右相,成为右相一系列动作之下的牺牲。
大王也是!
让郑达手脚发凉的是,接下来他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