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利听了,松开弓弦,在一旁守着。
渡人沉沉浮浮,子昭瞄了很久,在渡人冒头的一霎撒放,箭矢“嗖”的一声,正中“渡人”头颅,一丝血迹飘在翻滚的水面,随即被浪打散,消失不见。
甘盘在茅草亭见到蔡表占了上风,对蔡表大喊:“留活口!”
蔡表听到甘盘说要活口,手下便留了几分,却被那“渡人”觑个空子,跳水逃了。蔡表想追,见竹通半个身子浸在水中,不知死活,泊舟的水湾已被血水染得通红。
蔡表反手插了短剑,将竹通拖上岸。竹通脸色惨白,左臂断处,仍在汩汩冒血。倪星早备了已经捣烂的药草,撕开竹通的衣服,在伤口上厚厚地敷了一层,用布条紧紧包扎起来。
落水的薛昌在下游很远处上岸,往上游走,走到渡津对面,扬手。
“彭添呢?”戈武隔河大喊。
薛昌摇手,河面太宽,他听不到。
“你在那边等着,我们就过来。”戈武看这边还有一架小舟,对着薛昌喊道。
薛昌依旧听不到对岸喊话,上下看了看不见彭添,刚刚游水尽了全力,脚下发软,自语道:
“我坐一下,再去找吧。”
薛昌在岸边坐下,才坐下,觉得后颈一痛,一股大力冲得他几乎摔倒,薛昌低头看,一镞带血箭矢从嘴里插了出来。
薛昌“呃”了半声,后面的半声被一股黏滑的血堵住,向前扑倒……
从渡津遇袭,到全部渡河时,已日过正午。
向节见一个渡人躲在一旁瑟瑟发抖,抽出短匕准备上前杀了,被子昭制止:“他刚刚一直在我身旁左近,若要刺杀我,那时候他就动手了。”
甘盘示意向节搜身,渡人身上除了一柄石刀,并无其他兵器。
刺杀王子不可能只佩石刀,甘盘看到石刀反而放心,要渡人解开大舟缆索,将众人渡过河。
渡人瑟瑟发抖,说他的师傅被凶人杀死,他一人驾不了大舟。甘盘冷道:“我帮你。”
渡人不敢违抗,牵过子昭等人的马匹上了大舟。
过了河,四处搜寻,收拢人手,薛昌死于背后暗箭,竹通重伤,终于没捱到过河,死在大舟上。而与薛昌一道最先渡河的彭添不知所终,遍寻不得。
不算彭添,他们才出都第五日,已二次遇袭,折损三人。
甘盘不知前路还会遇到什么凶险,这一趟他极力争取得来的游历,究竟有没有坚持下去的必要。
戈武生火烘衣,索让挖坑埋人,一切停当,已近夕食时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