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圉中关防严密,你是如何得脱?”寒嬉问道。
蒙间起身说道:“昨日小人断后,掩护其他人先跑,以一敌四,终于不支被擒,那几人说先关了,待明日再审小人,谁知正好将小人关在计五那厮旁边。”
寒嬉见蒙间衣衫上多处破口,隐约看见血迹,插了一句,道:“你身上有伤,先去敷些药草吧。”
蒙间手在身上摸了几把,说:“还好,不过破了些皮。”
寒嬉指着左首的案几,上面摆着刚送上来的酒食,道:“坐,吃些酒食再说吧。”
蒙间谢了,坐下,抓起一块连着骨头的羊肉,用牙撕了,包了满口,边嚼边含糊说道:“那厮估计关在圉中也是烦闷,见我进来,不住找我说话,又说了自己名字,属下这才知道是他。”
寒嬉听了,问:“计五在圉中是如何情状?”她问这个,是想看看计五在圉中有何特殊,好分辨弼人府在计五一事上究竟是何态度。
“那厮想来在圉中也不甚安分。”蒙间抹了一把嘴边油渍,道:“我看其余的人手脚并无约束,独独计五那厮手被反绑着。”
“计五那厮见小人新来,便来搭话,问刚才外面一片闹腾,所为何事。小人见那厮一无所知,便有心相瞒,对他说,小人是王都闲人,专替人出头,谋些财物花销,今日白天有人雇我等四人前来搭救于他,杀了进来,奈何守卫人多,当先一人死在守卫刀下,那人带着我的两个同伴跑了,独小人被守卫擒了。”
寒嬉听到这里,沉默不语。
计五被单独关押,手被反绑,足见右相和弼人府在计五一事,并未因计五是王子找的伴学而有特别之处
“计五那厮又问,是何人雇了我等,小人自然推说不知,说我等只认财货,不问缘由,管他谁雇的人。那厮听了,又往属下这边蹭了过来,低声对属下道,属下所在的槛栏,有一段已经朽坏,可以轻松取下……”蒙间显是饿得狠了,一边说,一边不住口对着手中羊肉大嚼,吃得快了,几乎噎着,拿起案几上的酒猛灌几口,又接着说:
“才说了一半,那厮被守卫提去,说是大人问话。过不多时,又回来和小人搭话,接着说如何才能逃脱。小人问那厮,既然能逃,为何他不逃走,那厮说,他一身功夫都在手上,手被绑住,他哪里都去不了。”
寒嬉压抑住要问计五究竟是何等样人,在自己订婚那日,父兄便在说起计五,谁知才十余天,计氏、寒氏有不少人死在计五手中,父兄也相继死于计五之手。
想到此处,寒嬉悲从中来,强自忍住,问:“然后呢?”
蒙间顿了顿,续道:“那厮对小人说,若是得脱,务请转告来救他那人,尽快救他出去,不然椓刑过后,流放千里,简直生不如死。”
寒嬉冷笑:“他想得倒不错,椓刑至少还留得命在,发配出了王都,从此过后,我却何处寻他!”
第二日审问蒙间,蒙间死口咬定不知是何人出钱要他们来劫圉,弼人府的人竟不动刑,翻来覆去问了几遍,见问不出话,重将蒙间投入圉中。
计五见蒙间来,对蒙间使个眼色,忽然大呼小叫,直喊肚痛,把守卫引入自己槛中,突然关上槛栏,将守卫关在槛中。
蒙间心笑计五痴人,手中却对计五抱拳,一脚踢开朽木,从缺口处钻了出去,一路居然无人阻拦,只在圉门处有二人守着,被蒙间打倒在地,轻松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