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近一点,再近一点!
他算着距离,脚尖微微用力,只待狍子经过身前,便一扑而上。
偏偏这时的身后传来马的一声响鼻,狍子受惊,警觉地四下张望,计五扑上去时,狍子已转身跑了。
计五爬起就追,把狍子往林子外赶,那狍子却灵巧,只往林深处奔逃。跑出几十步,狍子又停下回头张望,见计五紧跟身后,转身又跳着飞跑。
眼见得追不上,计五取下弓来,立定拉弓,等狍子再停下回望时,一箭射去,狍子哀鸣倒地。
虽然未能活捉狍子,但射杀了,也算不得全无斩获,计五拔下箭,倒拖着狍子的一条后腿,兴冲冲往隗烟所在的避风处赶去。
寒燎等人在暗中候着计五二人,计五越走越近,寒望知计五不过是个低贱逃奴,偏身边竟有这等美得晃眼的女子,看上去对计五颇为依赖,心中不免对自己的一生遭遇产生不平。
待计五近前,几人准备动手,却见计五舍了马匹,留隗烟一人坐在避风处,独自走开。
寒望大喜,低声对寒燎道:“寒子,我先去捉了这女子。”
寒燎略一沉吟:“你一个人去,装作行路人,不要惊动了小五。”
寒望笑嘻嘻近前,越发觉得女子不言不动,自有一种摄人的美,竟有些心动,若非寒子在一旁窥伺,早忍不住出言调戏几句。
隗烟并未发觉危险,寒望一路赶来,不用装扮,本就是行路人。待隗烟见寒望越走越近,觉出不对时,寒望一手抓住她的手臂猛地往怀中一揽,另一手紧接着捂在她的嘴上,将她的惊呼堵在嘴里。
隗烟所在是一处两边山石遮蔽的避风处,寒燎见寒望得手,施施然走了出来,向寒望走去。
寒望怀中的女子不住挣扎,差点咬了寒望一口。
寒燎皱眉,吩咐寒务:“堵住她的嘴!”
寒燎说完,转头朝树下马匹走去,从马背上将包袱拿下来,小心放在地上,扯开包袱上的结,一张镶嵌了绿松石的青铜面具正在最上面。
寒燎的手微抖,拿起面具仔细端详,背面一左一右各铭刻了三个字,分别是:“覆后土”、“滋万物”。
是它!
寒燎的手抖得愈加厉害:“我一直以来要找寻的就是它!”
他站起身,吹去面具上的尘土,罩在脸上,从眼孔出回看寒务等人,心中油然而生一种俾睨天下的感觉。
这面具不知所踪已达数百年,终于回到我的手中,为了它,我失去了我的儿子,但那又怎样!
“我将是天下的后!”
寒燎一手将面具覆在脸上,对寒务大声说道。
声音被面具阻隔,浑浊不清。但寒燎毫不在意,指着寒务:“你将是我的……”
激动之下,寒燎竟忘了在夏朝、寒朝时,国相是不是也叫国相。
寒务见寒燎手指向自己,上前几步问:“寒子有何吩咐?”
寒燎放下面具,在手中不停摩挲,岁月在面具上留下了不少痕迹,面具上少了好些小颗粒的绿松石,好几处已有锈迹,手摸在上面有轻微的毛刺。
那又怎样!
这是后权的象征,这是天下的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