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开说他不便进宫,要妇扌喿替他带句话,四个字。
“王子未至。”
妇扌喿听了息开的这句话,就知道进宫带一句话之后,王后难免还会要她带一句话到出宫,心中的不虞便有些上脸,直到息开嬉笑着又许了妇扌喿一支笄子。
妇息得到消息,心中暗恼,昨日在复庙与子见说得好好的,子见竟不当回事,浑不在意!
妇息知道右相府的亲卫需要当值,不可能每天都有时间去息开指定的地方等候子见的人,今日日中前未与梅图联系上,再等不当值的空闲,却不知是哪天。
妇息压抑着心中的怒,对妇扌喿笑道:“你找到子见,告诉他,我未时末去扫庙。”
妇扌喿愕然。
妇扌喿知道妇息在图谋什么,也知道妇息与子见之间有些什么,但她口风很紧,没有对任何人说起过。
作为长勺选的女人,她膝下无子,而且看上去也不会再生下一男半女,注定不能进入长勺氏的宗庙了。
她所能依靠的,除了因为是长勺氏的女人,得了一个贵妇的头衔之外,妇息对她的关顾,也是她能够在王都立足的重要因素。
毕竟因着妇息的缘故,妇扌喿才得以不被长勺选一脚蹬开。
但妇息昨日才与子见在复庙私会,怎么今日又去?
妇扌喿想说什么,但向来在人前做出放荡不羁模样的她,其实从来小心小意的,看出妇息笑颜中蕴藏的冷意,便住嘴不说。
妇扌喿一直以为妇息与子见,绝不止是情热的苟合,他们在一起,只怕是商量大事的成分更多些。
妇扌喿对于妇息的“大事”是乐见其成的,妇息所图若成,妇扌喿在王都自然更是风生水起,因此也乐于与其间穿针引线。
只是现在看来,妇息倒有些为子见昏了头的意思。
妇扌喿不说,偏装出欲言又止的样子,嚅嗫一阵,起身告辞,但直到将迈脚出门,也没等来妇息改口,心中微叹,跨过高高门槛,出门去了。
韦力杀了弼人府的人之后,心中一直忐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被人拿着把柄,只是再三思忖,实在找不出何处疏漏,才放下心来。
韦氏世代牧马牛,韦力以族马身份来到王都,因缘巧合得王子看重,成为子见的马小臣,自然格外枕席着难得机会,用心为王子办事。
族马只是族中牧马人,韦氏将他敬献王室,王子的地位越高,韦力今后的出息越大,若子见有朝一日成为大王,为王子效力的他,水涨船高,逢人也能自高一格。
朝食过后,来人唤,说王子有事,韦力丢下碗筷,抹了嘴就起身。
“你去樊氏坊的东二巷,进去后第三个门,屋子里有人在等你。”王子说时,刚吃过朝食,擦了嘴,将布巾掷在桌上。
韦力没有说话,静等王子下文。
“等你的人是相府的一名亲卫,他会告诉你右相的行程。”
子见淡淡的口吻,在韦力听来却是一声炸雷在头顶响起。
掌握右相行程意味着什么,韦力自然清楚。
“回禀王子,臣是马小臣,手下只有三名御者,其他杂役之人虽也不少,不能提剑持戈,皆不堪用。”
“你很聪明!我喜欢用你便是因为这个。”子见笑着重复了一句:“你很聪明!”
“昨晚我叫你去了军营一趟,便是因为要几个人来府上供你差遣。”
韦力见王子器重,心头震惊瞬间变成惊喜:事若成,他便有扶持之功,多马亚的王子成为大王,马小臣的韦力难说不会成为大商的多马亚!
“王子还有什么吩咐?”
子见重又拾起骨制筷箸,在豆釜中搅了几下,豆中冒着热气,却没什么能吃的了,子见扔下筷箸,骨筷在案几上弹了几下,掉落在地,竟断了一支。
子见意兴阑珊,对韦力道:“去吧,记住,只可办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