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成从愉悦中醒来,美梦余韵犹在。
才睁开眼,脑中还空白着,时断时续的秋风吹在林梢的沙沙声隐约传入耳中。
“畅快!”子成再次在心中呼喊一句,舒展了一下身子,四肢百骸都透着舒服。
他下意识的往旁边探了探手,什么也没碰到,他定住,努力回忆,试图弄清楚现在的状况。
很快,哗哗的溪水欢唱隐约传进帐内,他确认记忆没出错,他还在王都外的这条小溪边的帐篷里,只是,那一对美艳的姊妹花呢?
周遭宁静,除了风声,子成甚至连自己的呼吸声都听得到。
子成起身,掀开被子,他看着自己赤裸的身子,又环视帐篷,发了一阵呆,然后忽然发现,全世界安静得仿佛只有风声和自己的呼吸,又好像整个世界死寂得只有这顶帐篷还有着生气。
子成隐隐觉得一丝不安,对外面大声喊:
“人呢!”
过了很久,平时只要听到他有动静就会立时响应的亲卫一个都没来,又过了许久,还是没回应,他考虑再没人来,回去把他们给换了!
难道是死人么,这么叫也不应?想到“死人”二字,他的不安更甚,再次提高了声音大喊:
“来人!”
还是没人应声。
子成的脸色变得难看,原来的一丝不安,变成害怕,一股凉气从后背的下部沿着脊椎一路向上,让他背心发凉!
他知道坐在被子里无济于事,便强忍着害怕,扯过裈裤草草穿上,拨开帐篷开口处,走了出来。
秋风抚面,又温柔的拂过林梢,沙沙声充斥于天地之间,偶尔的几声蛙鸣,让世界变得更宁静——却不安详。
子成完全没有心情欣赏眼前这一切。他剩下的只有害怕,不,是恐惧!
溪边的草地上,并排躺着四个人,青楼的四个女人,在月光下,赤裸的身体惨白。
而他的亲卫却一个也不见!
子成的第一反应是要跑,但恐惧攫住他,让他迈不开步子。
他四处张望,希望发现什么。
四周仍是一片死寂,除了蛙鸣,除了自己越来越粗的喘息,他感觉不到活物的迹象。
他的亲卫呢?那一对姊妹花呢?
震惊过后,子成开始想他早该想到的问题。
他返身跑回帐篷,慌乱地在被子里翻检,所有的角落都翻遍了,也没找到他明明带来的剑。
到后来,他甚至已经忘了自己要干嘛,只是一味不停地翻检——毕竟,有个事做,总比孤独的面对恐惧要好得多。
直到他翻累了,直到他醒悟过来他只是在徒劳地翻检那把已经不见了的铜剑的时候,他定住身子想了想,又跑出帐篷,在草地边缘上找到两块他认为足够大的鹅卵石握在手中。
石头在手,子成仍心中惴惴。
打小他就知道,商族的王室子弟,历来都以力大称雄,而他却是唯一的例外。为此他懊恼了很久,然后他开始自我流放,让自己远离权力,远离那些只能谋于暗室的勾当。
他看了看他身后的帐篷,忽然很不合时宜地想,他也在暗室里有勾当,只是无关权力,而是和数不清的女子的那一次次一夕良夜。
一个人影落入眼角,子成吓了一跳。
他看到一个黑影站在身后不远处,双手操着,他的那把铜剑被黑影握在手中。
他眯着眼,定定地看着黑影,终于看出这是他新来的亲卫,阿广。
“你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