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终于不再追问那个话题,侍夏像是在河里来了一回,汗水浸湿了后背。
戚长容递了个颇为满意的回答,然后平静道:“这场雪应该要停了。”
如今已是三月。
想到这儿,谢梦不再纠结,反而赞同的点了点头。
是啊,都已经到了这时候了,估计这也是最后一场雪了。
半响过后,断了根筋的谢梦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了什么,忍不住问道:“刚才来的人是君将军,他不是应该镇守凉州吗?突然擅离职守还被这么多人瞧见了,会不会有人在皇帝面前参他一本?”
“不会。”戚长容淡定的盘腿坐在塌上,指腹轻轻抚摸着檀珠,半眯着眼道:“他们没有这个胆子。”
听着耳旁檀珠碰撞的声音,侍夏忍不住抖了抖。
使团里的大臣最擅长的事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为了明哲保身,谁都不会多说一句。
就冲着殿下心中的杀意,谁要是敢说,恐怕会不得安宁。
得了准确的回答后,谢梦不再多言。
至于戚长容与君琛消失的半个时辰中到底说了些什么,也无一人追问。
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
何况殿下与将军所交谈的,必定也不是小事情,就算问了又能如何,只不过自寻烦恼罢了。
想清楚一切后,马车里陷入了长久的寂静中。
直到夜幕时分宿在野外,当所有人都睡去,无尽的黑暗袭来之时,回想当时的火热与亲密,还有两人急促的呼吸时,某人会微微失神罢了。
随着时间的逝去,果真如同戚长容所言,在第二日晨起之时,一直连绵不绝的大雪终于停了下来,露出如洗的天空,湛蓝明亮几乎恍花所有人的眼。
又过了几日,车队行至半路,谢梦忽然在车厢内捂着肚子,扭捏着转来转去,脸上的神情稍为痛苦。
见她这副模样,侍夏眉头微微一蹙,直接把起脉来。
戚长容合上书卷,问道:“怎么了?”
指腹下的脉搏跳的急促,侍夏嘴角一抽,望着自家殿下,艰难的说道:“她,好像吃坏肚子了。”
这时,谢梦苦着脸道:“我想如厕。”
……
片刻后,车队停了下来,在所有人的瞩目下,戚长容带着谢梦钻入树林之中,引起了一片唏嘘声。
再片刻后,解决了生理问题的谢梦几乎是虚着脚走出来的。
她从未想过,有一日自己竟然会当着一国的太子殿下做出如此失礼的事。
她不要面子的吗?!
毕竟这几日以来,为了防备出现如此失控的事态,一般都是中途休息时各自解决生理需求,从未出现过如此尴尬的一幕。
只要想到当时自己如厕‘嗯嗯’时,太子殿下就站在前面不远处,谢梦几乎有种晕厥过去的冲动。
好在戚长容顾及她女儿面子,回到马车后并未重提此事,谢梦心中的尴尬也就淡淡的消去,只时不时的偷看她一眼,见她确实不计较,这才微微的松了口气。
见状,知道真相的侍夏嘴角微微向上勾着。
之前她葵水来了,殿下怜惜她,不愿让她受寒,这才屈尊降贵亲自走一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