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敷叫住他:“站住!大男人怎么那么小心眼儿,都已经快出京城了,现在再折返回去,不是浪费时间吗?父皇给了你几天查案?孰轻孰重拎不清?本宫回去之后自然会去向父皇请罪,不用你回去告状。”
大理寺丞方昼,脾气跟名字一模一样,就是“轴”,一根筋的愣头青,怪不然皇帝会选他去查案,这种人,认准了一件事就埋头苦干,一般越轴的,越是刚正不阿,不容易因为贿赂就轻易动摇,就朝堂上现有的忠臣来说,几乎都是这么个脾气。
这位以后可是要做大理寺监的人,就念在他从前的功绩上,罗敷不跟他计较。
但是方昼不愿意:“五殿下既然选择同行,那臣就有责任保护殿下的安危,如此大事,臣必须向陛下汇报,否则殿下一旦有个好歹臣担当不起!”
“用不着你保护,就查个案而已,查清楚了本宫就回去了。”
方昼还是一直盯着她,眼神中写满了坚毅,好像她不回去,他就这么盯着她不走了似的。
罗敷无奈,招招手让他靠近些:“你知道本宫当初为何舍近求远去刑部找刑部尚书也不去找你吗?”
这是方昼最在意也最想不通的:“为何?”
“就因为你这驴脾气啊!”罗敷摊摊手:“我当初要是去找你,让你带人跟我去拦人,以你的性子,肯定要先走一套流程,什么让大理寺监批文允许啊,盖个章啊,再去备个案之类的,等你把这些流程都走完,人早就跑的没影了,还去什么去,回去睡大觉不香吗?”
“可这些都是必要的流程啊!”
“那也得分什么情况啊,比如你在街上遇到杀人的,这边人都要死了,凶手从你面前跑过去你却站着不动,说要有上头的批文才能抓人,等上头的批文下来了,人早就天涯海角亡命去了,还等你?”
方昼陷入沉默中,罗敷拍着他的肩道:“按章办事没有错,但你错在不会变通,不是什么人都遵循章法的,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按照你的规矩来,明白吗?”
这段话够方昼想一段时间了,罗敷趁他回味这段话的意思的时候给罗曦使眼色,罗曦看懂了,下令开始赶路。
方才的那段话不止让方昼受用,就连罗曦听了都觉得有道理,罗敷好像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厉害:“那些话你是怎么想到的?我见你刚刚说那番话的时候颇有几分父皇的风采,你要是个皇子,一定是父皇最满意的一位。”
罗敷身为长公主,再罗珺还不能理朝的时候好歹垂帘听政了那么多年,就算光听也听会了,要是连那番话都说不出来,那不成了口儿闭塞的废人了吗?
“我也是听父皇这么说过,所以依葫芦画瓢而已。”
榕城距离京城并不远,但是中途要经过一座龙虎山,他们这一路过来也听说过不关于龙虎山的传闻,一说潘家兄弟有多么多么厉害,二一个不服,说再厉害还不是被现在的当家给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