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昭风已经晃到了梳妆台前,大大咧咧地东摸西碰,“瞧这梳妆台,讲究得很啊!”
他随手拿起一个粉盒掂了掂,“这可是上等的象牙粉盒,光这一个就值二十两银子。
我还为万花楼的姑娘特地买过,当时就差一两银子,都不肯卖呢。”
“你!”师爷气得胡子直翘,“这是死者遗物,岂容你这般无礼!”
孟昭风却不以为意,反而笑嘻嘻地说:“正因为是遗物才可能是线索啊,师爷连这都不懂?
这么值钱的东西都还在,那些便宜货反倒不见了,这贼人这么蠢的?”
徐知府眉头一动:“此话怎讲?”
“这还不简单?”孟昭风随手指着梳妆台,“您瞧,这象牙粉盒在,连墙上那王阁老的真迹都好好的。
倒是那些铜镜啊,便宜首饰啊,反倒不见了。”
他摸了摸下巴,“若是专业抢劫者,识货是基本功,这贼人怎么专挑不值钱的偷?”
宋筠熙在外围听着,这孟昭风,平日里大大咧咧,可一旦涉及买卖,立刻变得精明。
“还有啊,韦娘子可是阳州城出了名的精明之人,年纪轻轻就做到了掌柜,大半夜的怎么会给陌生人开门?
我看,行凶之人也许就是她熟悉之人,且是临时起意不懂货的——穷苦女子!”
徐知府捋着胡须,细细想着这少年的话,看似乱七八糟,细细分析却很有道理。
若行凶者是男子,后脑那一击,确实多此一举。
若是女子,则说通了……
思及此,他转向捕头:“去查查死者近期往来,特别是……有无乡下的亲戚来访,尤其是……女子。”
“是。”捕头应下,带一众衙役离去。
宋筠熙看着这一幕,不禁莞尔。这对父子,一个稳重如山,一个风流成性。
性格南辕北辙,可这敏锐的直觉,倒是一脉相承……
孟昭风正欲走时,徐知府喊住他:“敢问公子高姓大名,世居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