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难测,岂能一言以蔽之。”沈汀年回的很快,心中早有腹稿,她又道,“如今形势比人强,我们不得不防,说这么多也不是为难你,只是京城有两个人必须要注意起来。”
“自然不会为难,”江科忙道,“请娘娘吩咐。”
聪明人就是会走一步看百步,他有幸得见濮阳绪对沈汀年的那副模样,心里早就把她当成未来的国后,自然是有机会就结善缘,为以后打算呢。
“赵皇后和赵婧仪。”
同为赵氏女,这对姑侄站在了对立面,沈汀年哪个都放不下,康安帝登基,封的是赵氏,反过来,若是太孙直接继承大统,正妃赵婧仪也会直封皇后……好坏都被赵家占了去,世上哪里这么巧合的。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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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本身就异于常人,又添上天命所归的传言,濮阳绪出现在北境,在朴素简单的百姓们心中,又添了一分传奇色彩,恍若天神下凡,拯救万民。
期间还有些夸张的传闻,说他射出的箭矢射程远超常人,能取人性命十里之外,还说他置身战场刀枪不入……
濮阳绪听闻时刚让军医给自己中箭的胳膊敷上药,颇有些哭笑不得:“能在万箭齐发之境全身而退?我是铁打的还是金子铸的?”
“当时你同克库汝交手,将他打的落马,北荻出动箭阵营救他,那场景的确是万箭齐发啊。”
束泰笑着回话,当时所有人都亲眼所见,濮阳绪在箭矢射程内扬长而去。
“这传言有利于我们,倒也不必压制。”旁边的幕僚何先生开口道。
濮阳绪忍了忍痛,等胳膊包扎好了,挥推闲杂人等,“袭营之事宜早不宜迟,琮王被他们困在山里,现下是因为我露面了,克库汝才会调转矛头冲着我来,眼下他在我这儿讨不了好处,狗急跳墙的放火烧山就晚了……”
束泰一干人皆是认同,尤其几个琮王部下,因为被安排做伏兵与北荻鏖战好几日险些全军覆灭,还好濮阳绪及时出现,他们是满怀感激,又听得濮阳绪冒险要袭营,为了给被困的琮王创造生机,更是满腔热血。
另一边,占据山头的琮王在高处,极目远眺,能看见北荻的军旗,连更远处的濮阳绪所在营地的旌旗也朦胧可见。
“王爷,你如何笃定殿下今夜会袭营?”
琮王难得笑了笑,这应该是北荻侵犯大周以后,他头次显露笑容,很清浅,也很短暂。
“有些事,说了也没人懂。”
要怎么告诉他们,换了同样的立场,他也会今夜袭营,默契这种东西,就是设身处地,以己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