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如插翅一样,传遍整个京城,十余日之后,大江南北皆知。
传旨官到北峰城的时候,琮王刚从战场下来,一身的血气冲的那风尘仆仆的传旨官面色仓皇,他唯唯诺诺的见了礼,读个圣旨跟卡住脖子一样,断断续续。
听到父皇驾崩的消息琮王面色黯然,待听到濮阳绪降为昱王他深深的拧了眉。
“琮王接旨吧……”传旨官诚惶诚恐的递上圣旨。
出乎意料的是琮王没有为难他,甚至没有多问一句京城的变故,“战事焦灼,本王脱不开身回京守孝,还请公公回禀皇上……”
“奴才晓得,奴才来的时候皇上另有口谕,免琮王回京守孝,全心应敌,万勿松懈。”
他说完像是脚底下踩了钉子一样,拱手便告辞,领着人飞速回京复命,生怕会被逮住问话。
与北峰城迥然相反的情况,礼部的传旨官带着圣旨和新帝的册命到豫州时,身后跟着一支御林军。
豫州城刚刚经历过一场灾难的洗礼,残破不堪,被清理出来的淤泥在烈日下散发着熏鼻的臭味。
因是国孝,受灾的百姓近几日才腾出空来给家中挂白,忙于重整家园的他们也没有空去悲伤。
濮阳绪一身孝服的在知州府门口等候,仗着带了一千御林军,传旨官一开始摆足了架势,代表新帝宣旨,语调冷淡的逐句读完,待卷起圣旨一张目,见那跪着的诸多武官怒目瞪他,心下犯怵,终究是不敢得罪死了濮阳绪,双手奉上圣旨:“昱王,请接旨吧。”
他等了半响,迟迟不见濮阳绪动作,待要再道一遍时,一旁有人膝行两步搀了濮阳绪一把,后者才勉强站起来,传旨官这才瞧见他脸色,显然是哀毁过度,瘦的下巴都尖了。
“王爷请节哀……”
濮阳绪却充耳不闻的转身,自有人从他手里拿过圣旨,转瞬间,门口就空了,传旨官立在原地面色讪讪,随行而来的御林军头领诧异道:“昱王殿下这是不打算与我们一道回京?”
按照康安帝的诏令,昱王即刻进京守孝……传旨官摸了摸鼻子,叹了口气,“等等吧。”
这一等就等到天黑,里头终于打发了个人出来传话,让他们自行回京,雍豫二州灾情严重昱王暂时无法回京。
而后传旨官怎么央求,都没有人给他传话。
府内大厅内。
“殿下……”江科扶着濮阳绪坐回竹椅上,欲言又止,他们都清楚方才的圣旨表面是召他回京守孝,实际上却暗藏杀机,此时绝不是回京的良机,江南因旱收成大减,雍豫二州涝灾波及数万百姓,北边战事……内忧外患之际,他们还要回京争权夺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