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三十八章不对劲

云城靠海,他们绕了远路就是打算走水路。

“定好了,明日商队会在云城解散,商队首领会带我们去见当地的漕帮接头人。”沈沉搓了搓冰凉的手,贴着炭炉取暖,“晚上好好睡一觉,我记得你也是晕船的,等登船了你又少不得一顿苦头吃了。”

晕船这点是随了沈汀年,不仅濮阳予安晕船,濮阳湛也是。

听他这样说,濮阳予安不禁想起自己鲜少的一两回坐船记忆,连官船都晕,其他小船就更别提了。

而沈沉低着头,恍惚间想起一晕船就要他帮着掐虎口穴的濮阳湛,情绪也有些复杂,“其他人都不晕船的。”

“大哥是在想二哥吗?”

沈沉显然没想到他会这样问,不禁愣了愣,手指像是贴太近了被火炉壁烫了一样收了回来,继而又觉得自己过分好笑,车内光线暗淡,面对面坐着也瞧不出什么的,“我出京的时候答应了他,一定要带你回去的。”

濮阳予安被他的回答绕进去了,“我也好想回去。”

两人一时无话,车内安静了许久,濮阳予安手贴在炉壁上觉得越来越不暖了,他忽而道:“大哥,我还是觉得不对劲。”

“……”沈沉张了张口,生硬的问,“什么不对劲?”

“你说沈余就是西戎左相,这不对,我在阿尔那塞纳那里看到过,另一位西戎圣主的信使是西戎人,他并没有在朝中任职。”

沈沉不动声色的吐了一口气,压低了气息,“这和沈余是左相有什么冲突?”

“因为左相是西戎王的人。”濮阳予安定定的看着他,试图把自己的想法传递给对方,奈何沈沉还是没有接收到。

“沈余既然是信使,那么他——”

“什么人!”

外头一声断喝打断了濮阳予安的话,守夜的商队护卫只喊了一句就再也没有了动静,北风吹着砂砾尘土砸落在马车上,发出砰砰的响声。

“我出去看看。”沈沉刚要弯身起来,就被濮阳予安扯住了手腕,他裹着被子非常臃肿,伸出来的手臂却非常的纤细。

炭火彻底熄灭之后炉子变得冰冷,耳边终于传来了一阵动静,应当说他们先看见了通亮的火光,才听见了马匹受惊发出的不安的嘶鸣。

濮阳予安靠近车窗,揭开一角,入目所见是无数的火把在暗夜里晃动,“我们已经被包围了。”

沈沉也已经从另一侧看见了,最外围的是西戎骑兵,他努力的眯了眯眼,围而不动的士兵们举着的火把透着光,在风中飘摇着,根本无法看清不远处那人的神情,观其身形,也有些男女莫辨,一时猜不准是那位西戎圣主亲临,还是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