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想着等小皇子断奶了她也要考虑着出宫回家的,如今却是真的舍不得亲自奶大的湛哥儿,也是真心喜欢沈汀年——可家里的境况已经因为她的入宫而好转了,丰厚的聘金、额外的奖赏都已经足够他们一家人过安生日子了。
世事总是难两全,总有断舍离。
整整吃了半个时辰,濮阳绪等人才转移地方,回了内殿歇息。
喂饱了的湛哥儿就交给小佑春扶着他开始学走路,其实他已经扶着小凳子会走了,就是容易倒,还不稳当。
隔着珠帘看着她们的濮阳绪一把抱住了沈汀年的腰,终于有机会问话了。
“老实说清楚,谁誊的试卷?嗯?”
他边问边还掐她的腰,沈汀年怕痒的很,立马投降求饶:“呀呀——别掐了,我说就是了。”
“是谁?”
“我自己——”
“我就知道!”濮阳绪又重重的掐了一把,沈汀年又是笑又是叫着捶了捶他的胸膛,“说了还掐我!”
只有设局的人才能弄出四份原卷,一个是余生飞白体,一个是伪沈波的飞爪体,分别写上不同的名字,在事情安排妥当之后,肯定会灭了口。
沈汀年以其人之道,偏用最不可能的招反制其人之身。
“沈汀年,你究竟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事情!”濮阳绪把她抱的双脚都离了地,他额头顶着她额头,又问她,“《清溪宫仙人图》是你画的,你画的!对不对?”
“……”这下换沈汀年惊了,她瞪大了眼睛,“这你都能猜到?怎么可能……”
“这有何难,《清溪宫仙人图》真品我看过,就在沈家藏书楼,这世上能造出那以假乱真的赝品的必然对真品极其熟悉。”
濮阳绪说着还叹了口气,“大道至简,你能临摹的出那般的字迹,这画自然也不成问题。”
沈汀年踩不到地,喘气都不顺,她笑着骂他:“你疯了不成,快放我下来!”
“你只看到画,却不知,我被关了一年零六个月才临摹出那副赝品。”沈汀年能感受到他的惊艳和喜爱,也算抚慰了她当年所受之苦吧。
轻描淡写的一句‘一年零六个月’,一个‘关’字,却是她在凤来书院七年生活的缩影写照,濮阳绪一度很懊悔当初为什么就没有注意到沈汀年,若是能早些认识她……
“是我的错,竟然晚了这么久——”
“不。”沈汀年捂着他的嘴,眼里印着彼此的脸,“若没有那段日子,就没有今日的沈汀年,或许你就不会爱上我,我也不会爱上你。”
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她相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