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兵部向各地的马所及买马司颁布了明确律令,规定由四川司与秦司采购得来的马匹,以五十四匹为一个小组。
每个小组不仅要配备一定数量的士兵负责安保工作,还要安排足够的马夫照料马匹日常起居饮食等事宜,而后直接将这些马匹押送抵达临安城。
而且每一次承担提领押解这一重要任务的,无一不是赵家信得过的亲近之人。
尽管如此严密部署,但现实状况却不容乐观。从那秦蜀之地前往江东的道路漫长且崎岖难行,其间山路与水路相互交错纵横,复杂无比。
许多秦蜀过来的马匹,往往还没走到临安,就因疲劳或者是疾病,或者是受到惊吓,在路上死掉了,或者是逃散了。这种情况屡屡发生,令兵部的官员们伤透了脑筋。
为了秦蜀之地马,兵部的预算是一增再增,甚至已经到了与户部之间剑拔弩张、几近要拍案而起对骂的紧张地步。
为了息事宁人,赵家人做起了和事佬。这些马被赶到临安后,还得分出去。这样把,不如就在汉阳这个地方新设一个周转司,专门负责接收和调配这批马匹。
至于谁来管理,也很简单,随带把湖广的总领司的级别提一级不就成了吗?
这以后,那些从秦蜀之地采购而来的马匹,只要赶到汉阳就成了。马不用再长途跋涉往临安走,负责押解的兵士和马夫也少走了许多路。慢慢地,这条线路就逐渐变成了肥缺。
至于那些马,在到达汉阳后,都会统一关进汉阳的养马场休整五天,让它们回回元气。同时,也等着来自三卫江山诸军的相关人员前来马场领马。
不过,在正式进入马场领取马匹之前,各支部队派来领马的人员首先需要前往湖广总领所进行一核验。
马匹的毛色、齿数等与四川买马司所发出的凭证完全相符之后,才能够顺利地将领到手的马匹带走。
乾道九年,殿前副指挥使程某揽到了押送秦蜀马前往汉阳马场的活。
当他风尘仆仆地赶到四川买马司时,满心期待着能够得到足够数量的良驹。然而,现实却给了他当头一棒。买马司交给他的马仅有区区五十四匹,刚好凑成一组。
这让程副指挥使不禁皱起了眉头,暗自思忖:“常言说得好,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可就这么一组马,想要从中谋取些私利,恐怕比登天还难啊!”
不仅如此,想到自己身为堂堂的殿前副指挥使,费尽力气争取来的任务,最终却只能赶着这样一组少得可怜的马回去复命,实在是有些颜面无光。
心中虽有诸多不满和抱怨,但事情还是要尽心尽力地完成。历经数日奔波之后,终于抵达了汉阳地界。远远望去,江对岸的汉阳城宛如一座雄伟的巨兽盘踞在那里。
望着眼前奔腾不息的江水,程副指挥使心中唯一的念头就是尽快渡过江去,将手中这批马匹顺利交接完毕,然后找个地方好好休整一番。
然而,就在他们朝着码头方向行进时,这组队伍里那位经验丰富、常年负责押送马匹的卒长却突然横在了前方,挡住了程副指挥使的路。
只见这位卒长恭恭敬敬地抱拳施礼道:“大人啊,以往咱们把这些马匹赶回来之后,要过江复命的话,我们通常都会择下日子,以图风风顺顺,您看,要不要先停下来请个先生看看日子呢?”
听到这话,这位常年在临安讨生活的程副指挥使不禁皱起了眉头。他心里暗自嘀咕着,自己在临安可从来没听说过这种规矩。
再说了,汉阳城那边,早就有哥们儿送信过来,马弄回来了赶紧进城,几兄弟好好聚一聚乐呵乐呵。
因此,对于卒长所说的这番话,这位程副指挥使压根儿就没有放在心上,此刻他满脑子想着的都是赶快渡过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