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长贵走回去的时候,整个背再次佝偻了起来。
“爹,这是我近两年攒下的银钱。”马老大听马瑞回来说起城里的事,同马大媳妇一起把他们的小金库搬了出来。
当年家里为了他砸锅卖铁,如今也是他给家里排忧解难的时候了。
布包打开,里面散碎银子有好几两,还有几支银钗银镯。这是将老大媳妇的嫁妆都挑了出来。
“我近些日子有帮不少人题字,手头活泛,这些爹尽管拿去使。”
“不成!”马长贵烫手山芋的往外推。“你这些钱马祥读书还要用,你和你媳妇的钱掏干了,你们今年这个年是不过了?”
“爹,事有轻重缓急,我再不济也有自保本事。可若是家中有人去劳役,那是让我看着有人去吃苦送命。儿子做不到,爹你成全我!”
马长贵罢手就是不同意,“又快到三年一次的恩科登考,你拿出这笔钱,上京怎么办?爹不能拖累你。”
马老大对老爷子的固执着急,“此次不去,下次再去就是。我还年轻,等得起!”
“不成!此事不必再说,爹是不会动你的钱的,都拿走!”
马老爷子转过头闭眼不看,不是他不需要这笔钱,而是不能为此毁掉马老大的前程。三年又三年,是会磨灭心智的,马老大好不容易攒到这些家财,要上京赴考,仍旧是缺了一大头。他没为大儿子的仕途做到协助,再拖后腿他是万万不愿的。
见劝说无用,马老大只能红着眼眶去找马老太。
“家中的事由你爹做主,他说不要我也不能要。”
马老太知晓大儿子这几年看着顺遂,是他暗地里废了比常人更多的心思才挣下来的这些钱。所以,他的好意她这做娘的不能收。
“可家中银钱哪够请代役的?若是让家中兄弟去劳役,岂不是令我这个做兄长的难以为人寝食难安?”
家人受苦他享福,像是什么话?
马老太看大儿子难受的神情,也跟着微红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