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三儿这日没去赌坊,空着手回来的。

大家分明都有些失望。

麻子感觉到了,乐呵呵地说,“今天小三爷心情不佳,我俩没敢下注,怕沾着晦气赢不了。”

这都不算暗讽了,分明赤裸裸地说方才和二娘争吵过,影响了赌运。

这些他妈的死男人,用得上女人时,像条狗一样,恨不得钻她裙底,用不上时,什么倒霉事都能堆她头上。

“还是自己赌术不佳吧,别他娘的找借口。”

“天天吃老娘煮的菜,那菜里有老娘的口水,该赢照样也赢了。”

麻子一连串怪叫,“怪不得哟,我以前输得那么惨。原来是二娘给我下霉药了,哈哈。”

大家都哄笑起来,二娘只觉浑身发冷,这里的恶意已经不加掩饰,她恶狠狠地打起菜——

大家都端着碗,当面一碗碗打出来。

只有一只碗,碗底涂了药粉的。

那只碗她独留给了浑三儿。

叫他身上燥一燥算是小小惩罚。

李仁早不耐烦吃这里的饭食,他方才出去,趁麻子采买东西,自己溜到酒楼,点了两个菜早吃饱了。

不过,为了掩人耳目,他也打了碗饭,进了自己房中,先看到的就是砸烂的杯子。

他把碗菜放在桌上,思量后头这些日子怎么混。

想找个理由躲几天又担心二娘不精心照管婴儿,他不能再因为自己的原因送走任何一条生命。

正没主意,听到外头喧闹起来,有人扯了一嗓子,“夫人来啦!”

大家都站成两排,马车停在大门口,车夫放个踩凳,胭脂踩着,慢悠悠下了车。

天冷了,她头上戴了貂皮昭君套,身着织金线缎子袄,说不出的富贵。

她站在门口,扫了一眼门两边的众人,目光瞟过一脸谄媚的二娘,开口问,“小三爷呢?叫他来接我,你们散了吧。”

大家神态各异,一人最先反映过来,大声招呼,“三爷,夫人喊您。”

“小”字都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