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样过了十年。六岁上了楼再没下来过。老天爷都看不过去,才许她遇到了我。”

徐乾爱惜地抚摸着容芳用过的妆台,床架,以及一张凳子。

这里再无它物,他低头,声音哽住,“她多么苦啊。从一个笼子换到另一个笼子。”

“她本该与我一起纵马驰骋于田野,游历大周南北,那才是她想要的生活。”

凤药无话可说,谁又能推开命运的车辙?

“我信了。”徐乾擦擦眼,突然地说了句。

“我对死人气味非常敏感。院子里也有那种淡淡的臭味儿。”

“想来她就是这样熬过这些该死的日子,若不是残杀了那些动物,她怕要杀掉自己。”

“我不怪她。”

徐乾不再说话,沉默着下楼,将凤药推上墙头。

两人一起离开了常府。

骑在马上,徐乾谈起第一次见到容芳,“你不知道她对待死亡有多淡定,我杀那土匪,她就定睛瞧着,我以为她胆子大呢。其实她跟本不怕死。”

“却不知她习惯了鲜血。”

凤药叹道,“可惜人能习惯杀生却习惯不了寂寞。”

徐乾从怀中拿出一只绣鞋,上头绣的是兰花,素净的鞋面。

凤药接过鞋子,再次感叹,“她从没喜欢过这些素净的颜色。也不爱兰花。”

徐乾对凤药抱拳道别,“就此别过了,秦凤药,后会有期,答应过我的事别忘了。”

“我会看顾她。放心。”凤药挥鞭与徐乾道别,打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