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车马车缓缓动起来,从码头到侯府不算近,王曦月有了经验,歪靠在裴晋瑶身上:“阿娘,我记忆里大表兄要更有朝气些,今年见他,老气横秋的,他不是也才十八九吗?都没行冠礼的人,怎么连个笑脸都看不见,一点也不像是年轻郎君。”
实则裴令元一直都是这样的。
她有小心思。
哪怕这只是一场梦,可是她说过,生生世世都要同裴令元一处,生死同穴。
所以也想知道阿娘是怎么看待裴令元。
爷娘这样疼她,裴令元再有本事,就怕长辈觉得他不是个能知冷知热的贴心人,万一不肯许婚呢?
其实想完这些她立时觉得自己荒谬了。
一场梦,尚且不知何时就会醒来,想的那样远,连三五年后许婚成亲的事情都想到了,真是不知道自己在急什么。
裴晋瑶不知道她心里转过这么多的念头:“他是那样的,自己一个人在大名府,做了三殿下伴读,又在宫里长了几年,自然是要谨言慎行,不苟言笑也正常吧,宫里的人……”
她话音稍顿了顿,似乎是想起什么,面色稍沉,旋即转了话锋:“宫里面教的都是喜怒不形于色,以后有机会你就知道了,不过我倒盼着你总别知道这些,没什么好的。”
王曦月也收了声不说话。
据她所知道的,阿娘跟昭王是青梅竹马,没有嫁给阿耶前是真正的两情相悦,其实按照当初的情形看来,阿娘嫁入河间府是不情不愿,嫁给阿耶之后始终都没有放下昭王,一个人的心只有那么大,放了一个人,就再也放不下第二个,阿耶也是知道了这件事,才越发对阿娘冷淡下来。
宠妾灭妻是他混账又荒唐,但其中究竟有多少是因为此事,到如今已经不得而知,可无论如何,肯定是有这个原因的。
然则现在听阿娘这话里的意思,她对昭王也早就没有了当初的心思。
王曦月皱了下眉,这个梦倒是替她解了惑。
原来真有这个原因。
阿娘放下了昭王,阿耶也能跟她好好相处。
不过想来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