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长大后,知道他心有所属,也从没有伤害过满满,甚至当初满满在马场受惊,萧萦还舍命相救。
若换做是萧明如……
“这几年,我有时候偶尔想起,都还庆幸官家把她发落到彭城三年。”裴令元捏着她的手心紧了紧,“她远没有萧萦那样好说话。”
“那如今呢?”
王曦月抿唇:“她心有不甘,岂不是要把那些年少时候的希望落空,都算在我的头上?”
“我明日会入宫面圣。”裴令元又揉了揉她,“她若肯相安无事,我自不再提陈年旧事。可从今天情形看来,她是不打算好好过日子了。”
王曦月心下一紧:“你别又像当初冲撞贵妃似的,真冒犯天威,不是闹着玩的。”
裴令元就笑了,又哄她:“我有分寸,还没那么混不吝。忙了一天,白日又受委屈,进一些安神的汤药,咱们也安置了吧。
待明日我见过官家,将事情回禀清楚,往后你也可安心些。
再者说了,祖母和阿娘都说了叫你安心养胎,你本来也不轻易外出走动,难道遇上她。
她若登门,不让她进府就是,也惹不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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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福宁偏殿暖阁中罗汉床的小案上,一水儿摆开六样精致细粥,六样小菜,还有各样的花糕点心十二碟。
乾元帝面色却铁青。
萧明如盈盈笑着坐在对面:“儿臣亲手做来,光是这些,就花费了儿臣半日光景,总归是儿臣一番心意,父皇好歹尝一尝嘛。”
她从小就很会撒娇,以前太后依她,后来淑妃和萧弘川顺着,她就更在此道上钻研拿捏。
然则乾元帝今夜不为所动。
他垂眸扫过眼前那些吃食,沉声叫彭城:“你费心思做这些,带到福宁殿来请安,都这个时辰了,明知道朕批阅奏本再不久便要安置,哪里吃得下这许多东西?可你还是带了来。
彭城,你有什么事情,跟朕直说吧。
朕念着你刚回京,咱们父女三年未见,今夜无论你说什么,朕不罚你,也不骂你,但许与不许,朕一旦开口,你此生都不必再提,听懂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