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万两银子的慰抚款,三千余人的解运大军,再怎么胆大包天,也不敢跟朝廷对着干。
这分明是要造反谋逆!
闻所未闻,亘古未有。
偏偏本朝就发生了。
各部忙起来,京兆府更是不得闲。
西郊大营点了人马防着刁民暴动,又不能伤及无辜百姓。
裴令元也已经有几日头脚倒悬,天不亮就出门,夤夜方归。
王曦月连跟他说句话的时间都寻不着,他也是挤出的时间,到绿玉交代了她两句。
城中也未必多安稳,这些天能不出门尽量别出门。
她大概问过,这事儿是不是很棘手。
裴令元说过,眼下户部每天的支出太大了,涌入的难民越来越多,朝廷又不可能坐视不理,置之不管,总要一一照顾到。
那些灾民要吃饭,还要看病,再加上得防着有疫病蔓延开,这毕竟是盛京,一旦闹起疫症,那不是闹着玩的。
他见不着户部的账本,但也知道,长此以往,总不是个办法,国库再怎么充盈也架不住这样开销,更不要说过去十年间朝廷征战不断,军中分得军饷多。
大邺本就是重武轻文了长达二十年的,国库实在算不上充盈。
“就不能不叫他们往盛京来吗?不是已经从西北各地调用米面粮食和银钱先去赈灾了吗?怎么还不辞辛苦往京城跑呢?”
许宝妆愁眉不展,连吃糕的心思都没有了。
朱静怡到底比这两个要稳重些,摇着头一味叹气:“这可说不准,山高皇帝远,现在都有人敢重伤颖国公,劫走朝堂五万两的慰抚款了。
西北那样远,官家旨意下达,各地筹来的银钱米面,究竟有多少能分发到百姓手中,西北灾情到底能缓和多少,谁说得好呢?
天子脚下就不同了。
来了凤阳,官家每日都要亲自过问,谁也不敢在官家眼皮子底下装神弄鬼,要换做是你,是待在西北等死,还是搏命进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