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令元不该有这个时间,也分不出精神才对。
但一切越是和他不该有关系,王曦月才莫名越是笃定,就是他做的。
从明面上就已经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除了他,只怕也难有第二个人做的这般干净利落。
王曦月深吸口气,已经翻身下了罗汉床,趿拉着绣鞋,弯腰去穿好,一面吩咐丹青:“你去看看表兄在不在家,我有些事情想问他,若是不在,给他身边人留个话吧,等表兄忙完回来,要是没那么累,就回禀一声,倘或在外头实在累着了,就不要回了,横竖改天也能问,等表兄忙完这阵子也成的。”
丹青并没有急着出门,站在原地迟疑了须臾,还是问她:“姑娘是想问一问徐二郎君的事情吧?”
王曦月也不藏着掖着,点头说对:“这事儿古怪得很,毕竟也算和我有些关系,我想问一问也没什么吧?”
她抬眼的同时反问了一声,丹青抿了抿唇:“奴婢这就去。”
到底没有再规劝别的。
她前脚走,春云后脚就问王曦月:“姑娘是不是怀疑是世子爷……”
“嘘。”
到底春云更了解她,只怕她方才一开口,春云心里就已经这样想了。
或许丹青也有这样的怀疑吧,只是没春云同她更亲近,不敢问。
所以方才支支吾吾,其实也不是很情愿到前头去找裴令元。
王曦月是觉得大可不必。
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给春云:“我见过表兄,一问便知,也不用咱们乱猜乱想,传出去才不好呢。”
春云心里实在是有些害怕。
知道长宁侯府势大,也晓得世子爷得圣宠,可这是杀人啊,杀的还是勋贵人家的郎君。
她心口发紧,攥着小手,面上的确是有慌乱闪过。
王曦月看她那样,无奈笑了笑,反手去握春云的手,掌心覆在她手背上:“你怕什么?”
“奴婢就是担心……”她支支吾吾的,“怪不得刚才丹青姐姐都那样迟疑,奴婢瞧着她就是不大愿意去寻世子爷的样子,原来真是为这个缘故。
姑娘就不觉得害怕吗?要真是世子爷……那是活生生一条人命呐,伯爵府的嫡子,咱们来了凤阳府这样久,也知道人家家里,徐二郎君将来是很可能要承世子衔袭爵的人呀,说杀就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