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自己哄自己,装不知道一样。
是他在勾着她一步步靠近,试着把那根绳绑到她手腕上,牢牢牵住,不叫她飞出去。
努力了好久,他心思很坚定,她也仿佛没有什么动摇。
知道的人不多,崔煦之未必堪破看透。
即便是说对一二分,也不过歪打正着而已。
裴令元没放在心上,相反神色要比先前柔缓下来不少:“你愿意逞口舌之快,我是不放在心上的,本来发生这样的事,你就算来了凤阳,大概也没有脸面面对昔日好友。
官家就算不会重责,也不可能全然不处置发落。
圣谕传达,天下皆知。
士族高门之内,从来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即或是舅母与表弟做了不该做的事,后果却是要你们一大家子共同承担的,我愿意叫你来,你自己又会想来吗?”
哦,裴令元还太会揣摩人心。
他不想来。
的确觉得脸上无光,无颜面对,说白了,是感到丢脸。
他现在其实算很风光了。
无论看在崔氏还是裴氏面子上,人人都愿意高看他两眼,崔煦之自己也明白,起初的高看和尊重,给的都不是他这个人,而是他的身份。
后来种种,能够深交一二的,才是真正欣赏他这个人。
别说三年五载,有些事,真想要逃避躲避,那是一辈子的。
凤阳府的一切,都和他没有什么关系了。
王曦月,亦然。
恍然大悟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裴令元今天来的目的,也许是点醒他,也许是警告他。
只是无论是什么都不重要了。
现在他明白了,就是最重要的。
崔煦之忽而笑了:“襄王神女,表兄今天来走这一趟,又重新教会我一个道理。”
要说来,他确实算得上聪明人。
裴令元挑眉看了两眼,慢悠悠的站起身,提步出了门去,多余的话,再没同他说半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