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还是迟钝了点,但总还不算是无药可救。
一点就透称不上,脑子勉强够用吧。
有些话也晓得点到即止,不该说的就吞回去。
裴令元既不说是,也不说不是。
他盯着崔煦之看了两眼,然后才说:“官家本是仁善之人,你们清河崔氏百年门阀,一向是有门风清贵的名声在的。
归根结底,案子是很大,可舅母与表弟罪责究竟有多重,该如何发落,本就是官家一句话的事。
说他们是受人蒙骗也行,说他们是鬼迷心窍贪念作祟也可以,只看官家怎么想,又怎么说。”
士族高门根基深厚,往往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官家眼下必定不愿大动干戈。
稳定民心才是最要紧的。
大名府是旧都,迁都这才多久,就生出这种事,一旦处置不好,将来老百姓还怎么信服朝廷,信服天威?
这绝不是抄一个清河崔氏能够解决的问题。
反言之,真的重责崔氏,到了抄家灭门的地步,才会把事情闹得更加一发不可收拾。
百姓本就心中不平,如此一来,民心更是无法安抚。
最好的处置办法,裴令元心里早有成算,对乾元帝的打算也能猜出个四五成来。
当然了,也是私下里同萧弘昀商议过的。
只是看起来动静大,阵仗大。
凤阳这边案归刑部,大名府那头也依旧派了钦差前往,可终归是有不同的。
正经册封了国公爵位的皇子坐镇主事,又是皇后嫡生的皇子,分量不可谓不重,那才叫真的重视。
现在两头都抓,却单又把萧弘昀和他一块儿摘出来,从一开始,官家就想要息事宁人了。
这些没必要说给崔煦之听就是。
就像他方才说的,有些话还是点到即止为好。
“这次回去清河,三五年里,都不会再来凤阳了吧?”
崔煦之抿紧了唇角:“原来大表兄也会有危机感,也会心里没底吗?”
这话其实戳中了裴令元痛脚的。
毕竟小姑娘的态度摆在那儿,他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