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个,掌柜的更加自得了,“不怕吓唬几位贵客,我们东家的身份那可不一般,她可是当今惠妃娘娘的妹妹,你说厉害吧?”
温氏震愕不已,匆匆挑了几匹布,也没心思再逛街了,却没有直接回卫府,而是去了一家茶楼。
“舅母,这件事,可是与我有关联?”云书清心思何等细腻,卫家离京十六载,和京城的关联几乎全被切断了,唯一与京城有关的,应该就是她与兄长了。
“不错,是与你有关。”温氏原以为自己情绪已经平静下来了,然而当她一张口,便觉得心都忍不住跟着颤抖。
温氏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与茶楼的掌柜攀谈几句,终于确定了自己的猜想,卫氏留下的产业,的确被霸占了。
温氏气极,让人去将卫仲衡请回来。
卫仲衡正在处理政务,听到温氏派人叫他回去,自然是诧异的。与妻子成亲几十载,妻子从未在他办公的时候打扰他。卫仲衡心头一突,莫非是家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他连忙告了假回到家中。
温氏现在也有些后悔那么突然就将卫仲衡喊回来,不过她心里面实在是平静不下来,越想越觉得其中疑点颇多。
当卫仲衡听温氏说完今日的所见所闻之后,他的震惊比起温氏只多不少。
“阿沅的嫁妆,我也曾跟着婆母一起置办,她的嫁妆有多么丰厚,我再清楚不过了。如果说连铺面都能侵占了,不知道陪嫁的首饰、银钱会不会也被贪了。”
温氏翻出卫氏的嫁妆单子,长长的一叠纸,里面所记载的,不是一件件冰冷的器具,而是当年卫家人给卫氏最美好的祝福,也是一个女子这辈子最大的荣光。
卫仲衡将其中店铺和庄园的名字和地址抄录了下来,亲自去官府一一校对,官府的档案里还记着,这些地产的所有人是卫氏。然而那些管事,却口口声声说东家是向氏,还有的东家是云老夫人甚至是云素琴。
饶是卫仲衡涵养极好,也忍不住想要破口大骂。他重重一拍桌子,怒道:“无耻至极,这分明是我妹妹的陪嫁,我妹妹不在人世了,这一切自然归谨谦和阿清,怎么就变成那些鼠辈的私产了?”
云书清看到舅舅、舅母如此激愤的样子,联想起之前发生的一切,也得出了大概的结论。
她先是震惊于那些人的无耻,随即想到老夫人与云素琴有多么贪婪,似乎这一切都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可是现在该怎么办?”温氏满心忧虑,“阿清就快要出嫁了,她现在已经是满京城议论的焦点了,若是这件事再流露出来,大家对她的议论和关注必不可能少。可是若是只是找她们私下解决,她们必定不肯承认。”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得看云书清的态度。这件事不能不顾及到小姑娘的感受,那些人是小姑娘人生前十六年的亲人,小姑娘就这样受到自己的亲人的欺骗,不知该有多难过。
温氏却是多想了,云书清对向氏等人哪里来的感情?
不过云书清知道,这是舅母对她最大的体恤。
为了她这个十六年没见过面的外甥女,他们付出了这么多感情和心血。如今已逝妹妹的遗物都被人侵占了,想要追回,却得考虑她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