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徒伤悲矣

相师堂 牧行云 1535 字 4个月前

人和人生是两个概念。人拥有人生,人生是一个人的写照。有的人一生平淡,讲求顺心达意;有的人一生坎坷,虽百求而几未果;有的人一生碌碌,千山万水,万水千山,只是走了一遭人生;而有的人,富贵才华,铺就了一路。人生,千百般样,只有相似处,没有完全复制。

南宫起的一生,恐怕他自己都无法形容。做皇帝,却爱美人胜过江山;做儿子,言语不恭,从不称母;做丈夫,眉眼里只有固执的对皇后的恨;做父亲,只在清醒的时候才想到自己这个爹是亲生的。他知道自己失败,却有心无力。

一个国家的皇帝以死局为计,何其悲?何其可怜?他对严家何其恨?

南宫轶站在思明殿前,仰头望白幔遮挡的旧日,那里有父皇的踌躇满志,亦有郁闷愤恨。思明殿见证了父皇的一生,是否也将见证他的一生?

南宫轶直直地跪下,直直地看向思明殿。

“先帝说让您不必着旧制年号,不必循旧制治国,先帝说旧制误国。”南宫轶身后,胡尘道。

“旧制误国,旧人误国。”南宫轶道,“父皇留给我的是把刀。”

“您准备怎么做?”

南宫轶越过思明殿,看向檐角,高侍迎风而立,高举南宫起外裳,对着北方高声喊道:“帝兮归来,魂兮归来。”

魂兮归来。

又岂会归来?

父皇给自己,到底留下了什么?

南宫轶不知。

如今父皇的魂魄乘风而去。去寻自由与爱了。南宫轶伸手去抓,然后摊开,空空的手中是前路未知的纹理,一道一道,或深或浅,是他曾经或悲或伤的人生。他不完整的人生又缺失了一角。

南宫轶匐于地,悲伤周身蔓延,泪水无声地滴落。从前无依,以后无靠的自己,是孤家寡人了。

严皇后笔直地站在寝宫前,一身缟素的南宫缜陪侍其右,脸上泪痕未干。

“母后,我们该怎么办?”南宫缜弱弱地又问道。

严皇后拍拍女儿的手,安慰道:“不会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