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北空看着院中空空的莲缸,道:“其实你不用这般费心,北芷的命运不是凭你个人可以改变的。”
顾谙顺着她的眼神,亦看那口缸,问道:“又没养活?”
“是,七空大师说养活了这缸莲,我才有女儿命。院中套院地盖了五间房,连棵小树苗都没栽下。”
顾谙似是想到什么好笑的事,展颜道:“看婶婶生了五个儿子,我相信您是因为爱将军才嫁他的。”
司北空“呵呵”两声又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何苦这么拚命?”
“婶婶,我生在北芷,视自己为北芷人,可我也是相师堂人,从异域而至,终要奉祖命归根。婶婶,矛盾在身,真不是好滋味。”
“谙谙,圆满是大境界,但不是人人皆可得。”
“走到如今断无回头之理。”
“你可问过八堂及众家兄弟,还有谁愿意回异域?”司北空转头看向顾谙。
“不能问,问过军心就散了,不到百年期满,不能问这个问题。我相信相师堂来到这个世间有因,将来咱们的归处老天也会给一个结果。”
“既如此,多思无益。”司北空道。
“我要保北芷,亦要找结界,这恐怕就是我活着的意义了。”顾谙苦笑道。
“你还有屋里那位太子。听说他向你提亲了?可打算应了?”
“这天下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再不羁也不能视他已定的婚约为不见。如今东盛访我国,必有所图;咱们与南宫轶盟约就要保证他坐稳帝位;乾国唐不愠虽说愿意与我国交好,但他向来是个利益至上之人,不可全信,要想个制胜之策,使他只能近北芷;壶中天捎来话儿,过冬时还要补一场及笄礼,那位老太太是个爱闹的主儿,我还不能拒绝,这桩桩件件都需要处理,哪还有空去想这事?”
“难道爱不爱他也要费神去确定吗?”司北空直言道。
“爱?”顾谙困惑地看向司北空,“婶婶不是告诉我,爱情是最让人说不清的。”
司北空长叹道:“丫头,听话哪里只有听头不听尾的?爱情这种事是说不清楚,可愿不愿意嫁给他你想的清楚吧?想嫁就嫁,不想嫁就不嫁。犹犹豫豫的就不能叫爱情。我是觉得若为这个人而嫁那就是爱情,若为旁的而嫁就不是爱情。”
顾谙顿了下道:“至少现在还不是嫁他的时候。”
司北空一瞪眼,指回屋中道:“你把人领来,歃血为盟,结果却说不嫁?你不嫁他还怎么拢住他?”
顾谙失笑:“南宫轶是君子,不会违背盟约的。”
“所以你不打算用美人计?”
顾谙抚额无语。
“听说你收了个女弟子?那我女儿怎么办?”
顾谙没有回答司北空的话,反而问道:“南宫轶常说我的想法很跳跃,他有些跟不上,您说这是不是吃了你三个月奶水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