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僧走一遭吧!”
顾谙转头向弥故。
“小僧走一遭最合适,你安心便可。”
“我送你------”
“不必!”弥故眼看着桌上碗里未尽的粥道,“安心吃饭!”
看着弥故离去的身影,贺贲问道:“小姐,用不用派人保护弥故师父?”
“不用!他们追不上他的脚程。”
“弥故师父不坐船?”
“老实人会从十岭进爻山入北境。”
“十岭无路,为何不从砚城走?”
“流声刹弥故法师可比行止更能在佛祖面前说上话。唐不愠不会放他出城的。”
贺贲犹不解。
顾谙起身,叹道:“天下四帝,流寇即起,民岌岌矣。”
“小姐?”
“四两草何时能到?”
“快了!”
“走吧!咱们也该动身了!”
弥故的身影出现在十岭第三岭时,顾谙一众走在卷耳山上,
日落时,弥故的身影出现在十岭第五岭,漫山树木拱簇着一望无际的山脉,仿佛无始无终,弥故深入其中,转瞬不见,须臾又现。
楼船迎风进入明月河,在亘宽的河面上缓缓而行,两岸石壁陡立,与行船相对而出,目送其渐行渐远,留下一道深深的水线,仿佛天上银河摇曳的尾巴。
露珠还在草叶上摇摇欲坠,甲虫还沉浸在昨夜梦中,弥故的芒鞋已湿透,两鬓被偶入林中的晨阳照耀,泛铜的脸色像极佛前罗汉,和尚抬眼望周天,计算着前进的方向,偶尔从斜挎的包囊里取出水葫芦喝几口,伸手扶正被臂肘压弯的树枝,对着被脚步声吵醒的甲虫合十道歉,便又匆匆上路。
流声刹内,初晨正早,山道无僧。七空大师端坐菩提树下,闭目养禅。悧儿睁眼望北天云彩,欲言又止。
“既忘却便该真忘却,天女此道重修。”七空大师突道。
悧儿合十答是。稚童双眼坚定地又望北天,表情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