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神开玩笑的孩子,我是神遗弃的孩子。”顾谙眼神盯着高墙内,说道,“不管是哪种,我们在他眼里,都只是孩子。无论怎么闹腾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可你依然活得很倔强,总想跳出去,自己做主。”
顾谙笑道:“谁家里没有几个不听话的孩子?”
“虽说你幼时失恃,但顾相将你养得很好。”
顾谙又笑:“貌似是我劝的你?”
悧儿解了忧容道:“所以我很喜欢跟你在一起。”她指了指那位妇人道,“办完事给我买袋花生酥吧。”
“她进去了。”章儿突道。
章儿说的她是殷涤。
殷涤左手牵着第七安,缓缓步入砚城城主后院。
在满院药香弥漫中唐不敏温和地笑迎着殷涤。一身深绛色的布袍,虽掩不住唐不敏身材的曼妙,终究只是素雅两字可评。清丽的面上未施粉黛,长发被一条丝帕自然地挽起,有几绺长发顺着眉眼垂下,看得出刚刚在劳作。
“前院在大肆庆贺,你却在这里躲清静。”殷涤道。
唐不敏近前挽住殷涤的手,笑答道:“倒也不是躲。我这人不喜热闹,只爱摆弄这些药材。咦,这个女娃是谁?”
“掌门新收的女徒,暂时跟着我。”
唐不敏仰起头看向殷涤,问道:“殷姐姐今日是来做说客的?”
“几年前我曾为你卜过一卦,今日我再来为你起一卦。”殷涤看着满院的药材,顿了一顿道,“城中这几日的事听说了吧?”
“殷姐姐怕我所嫁不淑?”
“我久居天女峰,少在世间行走,这世人我认识的少,看的上眼的更少,你算一个,顾谙算一个。你从前说想以一己之术医天下,顾谙说愿用一己之能治天下。我佩服有这样志愿的你们,也信服你们说的话------昨日,顾谙对我说你嫁南国会吃亏。我就想着来劝劝你,却不是你说的说客那种------”
唐不敏听完殷涤的话,恬静的面上依然是淡淡的笑:“素闻那位少堂主常语出惊人,没想到做了掌门,也不改这种说话风格。谢谢姐姐今日登门一劝,只是这世上哪里有平等的婚嫁?哪一桩没有掺杂外因?便是你情我愿里不也是先‘你’后‘我’之说吗?至于这卜卦,铁尺之说岂会有错?所以不必再卜了。”